●傀儡忍法帖3






忍法.麻羅腫

1

將軍戰死!

惡耗在第二天即傳入京城。

「什麼?我不相信。」

母親日野富子根本就不肯相信這個事實。

「身為掌管天下的將軍,怎麼會戰死呢?」

她只是一笑而過。

「這是絕對不可能的。」

她下令將傳令兵押下土牢中治罪。

最初的報告,是在寅之刻°°也就是破曉時分傳來的。

富子每日高枕無憂,總是要在晌午後才肯起床。

春天的早晨又特別適於睡眠。

她一向放縱自己,但是想不到一向唯命是從的侍女依舊將她吵醒了。她心中有些悻悻然。

然而除非是有嚴重的消息,侍女才敢叫醒她。

(將軍戰死!)

她聽見這個駭然的報告,卻連眼皮都沒有輕顫一下。

「難道會是真的嗎?」

「真是嚇人°°」

七名侍女在低低地交頭接耳。

「也許真有這麼一回事°°」

「你不要道聽途說!」

「也許那名傳令兵是六角的手下,明天我一定會好好地審問他!」

說話的人,正是甲賀的石女,她的兩個豐腴的乳房像冬瓜般左右左右幌蕩著。

「我對審問年輕的男子,最有一套了……嘻……」

「哈哈,石女!我一想到你的手法,口水馬上就要流出來了呢。」

當她們正在荒淫地戲謔著,石女伸過手去撫摸侍女們的白嫩皮膚,馬蹄聲卻陣陣響起。來人的馬兒似巳狂亂,凌亂的蹄聲傳人每個人的耳中。

侍女們面面相視。

這就是第二個傳令的使者。

也是一個年輕的男子,侍女們普經見過的義熙近衛。

「請向娘娘報告,將軍巳遭不測……」

他說完,就乏力的倒在石階下。

腳腿上、衣衫上,甚至一頭亂髮都洩上如湧的鮮血。

「啊!這是真的嗎?將軍真的已經……」

「為什麼不早一點向我報告……」

「我不敢去向娘娘說……」

「還是拜託靜香去報告吧!」

侍女們唯恐富子怪罪下來,互相商量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最後那一個被公推的侍女,無奈地歎了一口氣,走向富子的寢宮。

富子正睡眼惺忪地起床,看到一旁欲言又止的侍女,不禁好奇地用眼角掃向她。

「金十郎來報告……說將軍巳遭不測。」

富子一聽,旋即回答︰「連金十郎都來了。小尚(義熙)那孩子玩笑也開得太大了!是不是?你回答我呀!他是不是在惡作劇?」

富子中氣十足,大吼一聲。

這一定是個天衣無縫的謊言!這一定是謊言,她在否定所有的可能條件。

義熙到戰場上去了。

然而無情的戰場,對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男子和五十歲的中年老翁是沒有什麼兩樣的。而且對富子這般長年居住在深宮中,足不出戶的女子而言,異鄉的戰場無疑是個遙遠如夢的往事。

前年九月,當義熙率領六萬餘騎出征時,她擔心得無法進食安眠!

她慢慢地憔悴瘦了。

可是歷經一年半的時光,戰事一直處於膠著狀態中,富子漸漸地覺得安心了。

於是她的心情開始轉變,總認為義熙只不過是長期出遊罷了,等他玩倦了就會回家的。

「小尚……他……居然戰死了……」

富子如觸電般坐起。

「死亡」對她而言,是如此不切實際啊……可是……

至少存在她體內的母性告訴她,她的兒子°°應是天下萬物中距離死亡最遙遠的人。

突然的死訊帶給地無限的衝擊。

「難道是傀儡一族的人……在作怪……」

鉤幻也齋的疑慮,在她心中甦醒。

「為什麼盡向我呈報這種惡耗呢……」

延壽他們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嗎?

在義熙的陣屋中,甲賀一黨曾派出兩人加以保護。

這或許是富子的習性,從不對事情深思熟慮,卻只相信事情到最後總會樂觀成功的。

「這一定是小尚的惡作劇……我不相信……」

富子的雙頰沾滿了斷線的淚珠,她轉過身子對侍女哭訴。

小尚是她心頭的一塊肉啊!

而且這不僅僅只關係到「母愛」,義熙一死,她這個「女將軍」的地位,當然就會跟著動搖。

2

(要怎麼辦呢……)

她的心中起了陣陣狼狽的、不安的波紋。

她凝身而坐,卻感覺如居針氈中,慌張失措。

好似這般錦繡被褥、金雕牙床會突然破一個洞,而她會身陷其中似地。

她位在這豪華的宮殿中,只要稍稍踏出一步,下至民眾、上至公卿,無一不對她卑躬哈腰、屈膝而跪,一副大獻 勤的模樣。

寶庫中貯量甚豐、寶石、布帛、金銀、昂貴之物等°°這都是前將軍北方與現將軍的親娘所應享有的榮華富貴,這還代表她的地位及權勢。

雖然她和丈夫義政之間的感情不很和睦,但是這片家業卻是丈夫和兒子親手闖出來的。

而且公卿中也以日野家最屬尊榮,備受榮寵禮遇。

由於日野家和足利家在三代義滿以來淵源頗深,因此日野家在富子幼時即擁有極高的權勢,不知貧苦為何物。

而且在她第一次蒙義政寵召之時,心中未嘗沒有存著「一入侯門,身價百倍」的想法。

可是眼前她所擁有的幸福與地位,卻因為一句「將軍戰死!」,眼看著就要煙消雲散了,怎麼不叫她震憾、驚慌呢?

(要怎麼辦?如果有新的勢力將我驅逐出宮?)

孤獨的富子,終究只是女性,而女性本就不該掌有任何權勢的。

她因長期處在丈夫及兒子的庇護下,而蒙上現實的錯覺,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。

然而,她萬萬沒有料到,人入中年才會感到失勢的恐怖。

(如果小尚沒有死就好了……)

富子頓失依靠,就好像失去枝莖的大菊花一般。

無論顏色如何鮮艷奪人,久而久之也會凋謝殆盡。

於是富子就在春天的朝陽中,急急地趕路。

她要趕往東山。

必須立刻見義政一面。

現在,除了義政外,她無法再依賴任何人。

義政是她手中唯一的王牌。

雖然也是她拋棄的丈夫。

她一向驕慢霸道,常常破口大罵,不留餘地。

尤其她生長在一個衣食不虞的富貴之家,因而養成她事事跋扈的個性。

過去她常常將義政罵得體無完膚、無路可走。

尤其是義政優柔寡斷的脾氣,再加上男性機能不健全,更是使她怒氣衝天的原因。

可是,如今她失去心愛的兒子,只有再和義政相逢°°

她從不知道,自己將會走這一步棋。

可是除此之外,別無他法。所以她縱然心中千頭萬緒,亂糟糟地,也要適時地冷靜下來,思考這一件事。

兒子既然已死,就無法再隱瞞實情。

而且就在今天,義熙已死的消息,可能傳遍近畿鄰近的國家了。

所謂「壞事傳千里」絕對不假。

(趁這個消息還沒傳到東山那一位的耳中……)

她開始焦急起來!

「快點趕路呀!再走快一點!」

牛車之中持續傳來富子的催促聲。

「是!遵命!」

駕車的老人家畏怯地答應著,更用力地鞭打牛背。

可是牛只卻無視於富子焦灼的情緒,仍然安步當車,慢慢走著。

春日的賀茂川美景,一點也無法停留在她的眼中。

終於,她遙遙地看見東山了。

義政對富子的突然造訪,大為吃驚!

他本坐在二樓的寢室中,看見來人,驚愕地站起身來。

「你一定嚇一跳吧!」

富子說。

兩人面容神情僵硬,甚至不曾微笑,以前兩人怒目相向,早就不知和顏悅色為何物了。

富子坐在門緣邊,眺望庭院的風景。後面的慈照寺也就是有名的「銀闔寺」,其林泉之美能收賞心悅目之效。尤其是以石塊搭成的上仙橋更如人間仙境,但這些卻不能平息兩人之間往日的衝擊。

她雙眼雖望著庭院,實則心虛不已。

「真美啊!你覺得呢?」

義政故意試探她。

「我看這木石之庭,比花之御所更叫人流連忘返!」

「我有沒有聽錯?你該不是特地來這裡欣賞風景的吧?」

眼前這一位從不知低聲下氣為何物的女人,居然開始採取低姿勢了。

「我只是在想,我們兩個人年紀都大了,實在也應該在一起過幾年逍遙的日子!」

「咦!你怎麼會如此輕聲低語,根本就不像你往日的模樣。」

「……不,我以前太不懂事了,可是現在我想,我們應該在一起彼此安慰才對!」

風向完全轉變了。而且是一個叫人驚異的轉變。義政彷彿開始慢慢地由春眠之中醒來。

「我已經老朽了,怎麼可以再回到將軍家去呢?哈哈哈哈……」

他是在諷刺嗎?

「可是,小尚,他那麼年輕,從江州回來之後,凡事也有個人可以商量。


「不需要,他自己可以作主。」

「我那時候……我已經後悔了,非常需要你回來!」

「為什麼?」

「我怕小尚在戰場,萬一有個三長兩短……」

「他身為將軍,應該不至於會……」

「可是,如有萬一……」

「哦!原來是這麼一回事。」

突然,義政的耳中,在風吹起時,傳來一陣巧妙的耳語聲。

(°°這個萬一已經發生了,你千萬不要被這個狐狸精給騙了……)

3

這個聲音好熟悉,但是義政一時無法理解。

他曾經聽過這個聲音,雖然只如輕風吹過,卻引起了無比的效果。

如果面對別的女人,他或許不會立刻聽從。

但是如果是對富子的話……此刻,聲音又開始說話了。

(我一定會遵守約定的……來吧!淫壺!)

啊!他突地憶起。

由於有種奇怪的忍法,這個陽萎的老人居然甦醒過來。

他臉上的表情都變了。

(大人!是我呢……你到二樓來,我有話對你說。)

義政驟然站起身子。

「啊!你要到那裡去?」

兩人談話才到半途。

富子張著口有些不解。但是義政的耳中此刻巳聽不見富子的聲音,而富子耳朵中,好像傳來如此的語聲。

「你等我一下,我去去馬上就來!」

是義政在說話吧?

義政回到二樓,看見花燈窗的旁邊,有一個老人,正孤獨地拿著酒瓢飲酒。

「啊!你是……」

(你記得我嗎?)

原來是淫壺老人。

各位讀者,想已猜到,這個扮成白髯老翁的,除了缽屋的賀麻外不會是有別人了。他單腳而立,飲著酒瓢中的好酒。而且最重要的是,義政對他的妖法十分欽佩。不,應該說十分渴慕才對。義政的身軀已經無法享受女體的快樂,所以只要瞬間,或是剎那的快感,他就不惜用一切來交換。他是如此可悲的一個老人。

「°°你知道,她為什麼突然登門造訪呢?」

「不太清楚……」義政坦誠相告。

「因為將軍已經戰死沙場了!」

「啊!你說什麼?」

「義熙,他已經死了……」

「啊!這是真的嗎?」

「缽屋忍者決不打誑語。」

「原來,他真的戰死了……」

「你馬上就可以取回將軍的大權了……」

「……唔……」

此刻義政的雙眼流露出父親悲傷的神情。

「我可以嗎?」

「你也許不行,但是……她已經向你求助了,你也必須要登場了。」

「……」

可是,義政卻沒有流淚。

「現在就是你取回將軍之權°°也就是丈夫之權的時候,她不得不依靠你,聽從你!」

「°°我該如何做才好呢?」

在東山溫和的地上,義政只不過是一具能夠行動的行屍走肉罷了。

「我將傳授你智慧!」

賀麻再呷了一口酒。

「首先要將計就計!」

「……」

「富子雖已聞惡耗,卻故意隱瞞於你。那麼,你就應該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。」

「是的……」

「然後,你再收回將軍°°十代將軍的頭銜。」

「我,可以嗎?而且對於富子……」

「大人,如果你要回去,首先就要先通過富子這一關,也就是要制服她,駕馭她!」

「制服她?」

「是的,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的、可以享受的女人。」

義政的臉看來疲倦而喪志,他搖搖頭。

那是一種毫無自信的神情,他雖只有五十五歲,看來卻像古稀老人那般龍鐘。

賀麻的臉上浮山一個詭異的笑容。

「不要擔心,我會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!」

「真的?」

「雖然不是很容易,但是我可以辦得到。」

「只要你能……我一切聽你的。」

「記住這句話,尤其是你復位成將軍的時候。」

賀麻叫他躺在被褥上。義政依言躺上牙床,賀麻由革袋中抓一把粉末,散散地灑在義政兩股之間。然後用火摺子,點燃指尖的焰火,再用指尖燃燒粉末,接近他的下體。

那是一種刺激的搔癢感。

「你暫時先不要用手去摸它……」

說完,賀麻的身子就如一陣風般由義政視線中消失了。

義政的下體由麻癢轉為灼痛,甚至發熱……

「滋味如何,傀儡忍法《麻羅腫》是十分厲害的,光是那個女將軍,絕對沒問題……」

是賀麻在呼喚富子嗎?富子拉著長長的裙子,登上了二樓。


(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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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法.淫羊藿

1

傀儡忍者賀麻一直囑咐他不要用手抓癢,但是搔癢的感覺沒有維持多久,接下來是刺痛,三轉之後變為灼熱……

對足利八代將軍而言,一生遠離亂世飢餓,義政的身體一直受到榮華富貴包圍,對於那般的灼痛,可能是頭一遭感覺到。他是那種連蚊蚋之侵都不曾經過的人。但是室町時期,民間的生活有「二虱、三蟲」之說,其髒亂的程度,超出現代人的想像。而妻子富子更是姿意放縱,現代而言可能是屬於「悍妻」型的女子,儘管如此,年輕時代的富子之所以能雀屏中選,成為將軍之妻,其嬌艷絕美,自是不可方物。

可憐的義政,被妻子逐出禁宮,永遠無法回到花之御所去,獨自在東山別墅隱居,偶而也會憶起富子豐滿的肉體……可是他還是無法改變自己「性無能」的缺陷。然而,非常奇異地,肉體上的無能,卻絲毫不減退他強烈的憧憬,尤其在日正當中的陽光下,他的心頭時常浮出女人的裸體,充滿誘人的夢……

那是一具非常年輕的胴體。十四、五歲的富子,沐浴在陽光下,卻比太陽更火熱、更奔放……

也許她生來就稟性傲強,再加上系出名門,久而久之就將「性無能」的丈夫甩在一旁,全身的熱情消失殆盡。

可是義政還是沉浸在幻想的甘美中。

現在,她得知兒子的死訊,卻又來勸誘他「回家一起共渡餘生」。而儀放受到賀麻的慫恿,也一心躍躍欲試,也許他真的可以奪回將軍之位。

義政想著他身為丈夫的權威、將軍的雄姿°°

五十五歲肥胖的身體,頓時如充氣般。

但那只是體力的恢復,無關於他的性無能。

傀儡忍法《麻羅腫》真能治好他的無能症嗎?

賀麻在義政下體的黑色粉沫,完全沒有氣味。只是依著忍者敏銳的嗅覺行事。



那是由一種香木提煉而來,是婆羅門徒古時外出所用的藥粉。

原來的材料就叫做「魔羅腫木」及「穗碇草」等數種香料混合而成。

後者在日本各地都可採到,而前者香木則要遠自天竺求訪。天竺即為印度,近時也有人說西藏亦有,但是不管何處取得,都是來源不易的輸入品。

沒有人知道傀儡忍者們是由何處取得藥材。

魔羅°°在佛教中說來,就是那鬼天魔的意思。而魔羅道即意味著違背佛法正道的邪惡欲界、道法。

焚語中也普對「魔羅」下過定義。

°°此雲擾亂、障礙、破壞、擾亂身心、障礙善法、破壞勝事、故名魔羅、此略雲魔。

總而言之,「魔羅」與僧俗的修業持戒,完全採取敵對的立場。

在佛教上而言,對於男人的本能像徵的陰莖,有與「魔」一般的恐懼,而給予魔羅的稱號則是根據以下的理由「魔羅」二字在一般書中,也寫成「麻良」。

°°玉莖、麻良、是閒字也,俗雲或以此字為男陰、以開字為女陰,其說未詳……

對僧侶而言是可怕的敵人,但是對俗人來說,卻是唯一光榮的象徵。

而傀儡忍法秘傳「不老回生」一開頭就提到《魔羅腫》這正是無能者的福音。其效用正是不可欠缺生命充實感,故為「秘法」。

這種用來做藥粉的香木,我們在平常的大辭典可以找到°°就是「沈香」的異名。只要將它削薄放至尾陰處,即可使男性下體腫脹,故而得名。

麻羅腫的來源真是淵遠流長……



儀政得到傀儡的秘法,他那早已凋謝的下體,忽然腫脹起來的時候,賀麻用密音將富子喚上三樓。

富子以為有事召她,正款擺柳腰走了上來。

這是頭一次,富子站在二樓上°°現在的銀閣寺之上。

然而,聰明的賀麻,早在她的身上場入慾望的淫蟲。

往日那一個包裹在權勢、名利的女人已然消失,代之而起的是雙頰緋紅如火、眼波流轉,全身散發出妖異魅力的女體。

她緩緩地靠近義政的床邊。

她的喉間因情慾而乾渴、紅唇濡濕,吐著熱烘烘的氣息。

「啊!親愛的……」

2

義政的生命力已經甦醒,他恢復年輕時代的勇猛剛健。

女人現在鮮紅欲滴的模樣,更煽起他頭上的一把火。

「你過來!」

義政聲音中含著顫抖。

「你真美°°怪不得世人稱你所住的地方叫花之御所,果然人比花嬌。」

復原的義政已是渾然忘我。

富子豐滿的肉體終於壓在他強壯的胸膛上。

他們心中的慾望在燃燒,再也無法忍耐……

久被壓抑的官能,終於在她的芳唇下迸裂出火花。

長年以來,他不曾享受過富子肉體的歡悅。

現在美夢成真,她不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嗎?

他們的四肢緊緊交纏著,盡情發洩肉體中的惡魔。

這是一段高潮境界的陶醉時光。

女體由於過度的喜悅,竟開始哭泣起來,眼眶的隨喜之淚,由她的香腮上滾滾而下。

而義政的心裡只想著°°(我要征服她!征服她!)

他依然堅挺著。

富子的表現是如此激烈,或許對她而言,正是驅逐傀儡忍法淫蟲最好的方法。

富子胴體如波濤般擺動、顫抖,而義政開始意識到長久以往的歡喜心態°°

(我將奪回十代將軍的地位°°)

旺盛的男體內,感覺到一股溫熱的動力。

魔羅腫專門治療「無能症」,而其他的藥味°°穗碇草,正是淫羊藿°°漢語抄雲、仙靈昆草、未良多介裡佐,也就是「猛草」的異名,賀麻一定也在藥粉中加入這一味。

義政胸中泉湧的鬥爭心,即是男性原始生命力的復活。

他讓富子處在一種狂亂喜悅的狀態中,而忘記自己已是一個五十五歲的中年男子。

他一點也不感覺到疲倦。

她似乎沉浸在性愛的刺激中。

盡情地由富子的肉體中吸收生命的精華。

富子已然濕潤,她溫柔地撫愛著丈夫的手掌。

「°°我從不知道你是如此強壯°°」她低聲地說。

「不要悲傷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義熙、小尚的事,你知道了嗎?」

「小尚?」

「我早就知道了。」

「啊?」

「沒有關係,沙場裹屍本是武人本色。」

「啊!你說什麼?什麼?你居然……」

「為什麼我會知道實情是嗎?哈哈哈!我是何等聰明的人,若不是小尚已戰死,你如何會找我商量往後的事情呢?」

「是的,是……」

「九代將軍既已死亡,十代將軍就只有我繼任。」

「啊!您難道想……」

「當然可以,小尚的事全國還不知道吧?等到黎明時分,就召告天下!」

「可是還要先將小尚的遺骸運回,還要準備葬禮……」

「只要照常例,召告天下即可,就說將軍因病而駕崩。接下來的繼任大典,就由一條關白、近衛太政大臣負責策劃……」

他抱著富子,口齒清晰地說。

他在富子體內,絲毫沒有衰退的現象,富子緊咬著牙根,豐臀蠕動著。對這一個熟透的女體而言,仍是太過於衝擊的舉動。

富子的額頭冒出大粒大粒的汗珠,她拚命地支撐疲累已極的肢體。她的耳朵、她的雙眸、都無法再辨識週遭的事物。她像溶鋼般的柔軟,在床榻上花枝亂顫。

現在的當子,拋棄女傑的虛名,而在所謂丈夫的身邊,左右承歡,成為真正的女人。

就在這一刻°°

她第一次發現義政燃燒著意氣的容顏。

他的聲音如此明朗、他的肉體是如此熱情、強健°°富子第一次嘗到被征服的感覺。

也因此,她感到身為女人的柔順美德。

富子忘懷了本性°°她如著魔般地享受身為女人的時光°°

她的身子如一條白蛇,緊緊纏著義政°°賀麻潛伏在天井,目睹這一切,眼中流露出複雜的光輝……

3

六角高賴的夜襲,以寡擊眾,力殲將軍,可謂空前的大勝利。但是經過長時間的征討,又加上少數兵力的分散,一直無法成功地奪取鉤之裡。

義熙戰死的消息,傳偏全軍,當夜°°

「將軍戰死!」在一片吶喊聲中,士兵們如同在怒濤中狂叫的小鼠般,顯得軍紀凌亂。不久,京中勢力又增強。

「夜襲就到此為止。」

六角紛紛收起刀刃,顯得有些退卻。

高賴開始吹起退兵號角。

「我戰勝了!我戰勝了!」

他向天一吼,回馬而走。

他的坐騎,腹、腿、尾巴,都洩滿了鮮血,它的葦毛,竟如駱賓王詩中的赤馬一般。

高賴第一次坐上這匹栗毛的愛馬參戰,他只用腰與腳來駕馭它,一雙手撐著大刀,如斬芋般狂亂屠殺!

原來這匹神駒,是他由鉤之陣屋馬廄中奪來的戰利品。

過去,可能是義熙的愛馬,是二歲左右的駿馬。

「我勝了!我勝了!」

高賴渾身是血,受號角命令漸漸聚攏來的士兵,和追趕而來的援兵邊戰邊走。

「羸了!贏了!」

「勝了!勝了!」

全軍齊聲高喊著。連鮮血淋漓的傷兵,也扶著同伴的肩膀附和著。

這是多麼愉快的退兵啊!他們從沒有嘗過這麼愉快的感覺。

這次的退兵,正是三年來將軍遠征之陣的最後戰鬥,六角勢必深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。

「混帳!千萬不要放過他們!必要殺得他們片甲不留!」

年輕的大將細川政元、老將富山政長一心想以猛軍強攻,但是無論如何,戰勝的軍隊沒有退兵理由。

六角勢力雖然退走,卻突然大張殺意,而使用一種名叫「回頭比翼」的神速戰法,以退為進,對付追趕而來的敵軍。

下弦月光的戰場,是一片血腥之氣,而六角的軍隊就美得像近江的月亮。

六角勢力確實勝利了。

到了半夜,將軍的軍隊死傷者多達二萬餘人。

將軍的六萬軍隊,已損失了三分之一以上。

古來,遠征軍的命運各異。

古代,有弘安的蒙古軍,近世有拿破侖的俄羅斯遠征,在第二次世界大戰,德意志野心勃勃,侵犯他國,終於嘗到地獄般痛苦的戰敗滋味。

此外的應仁大亂,天下動盪不安二十年。長享三年(八月廿一日改元廷德)足利將軍戰敗了,但是別的國家安然無恙。

征夷大將軍得到士御門天皇的敕宣,由山城踏出一步來到近江、賀麻。

將軍的威令無法到達邊土,這確實是歷代足利將軍的失策,也是慘遭戰死義熙的悲哀。

若是用一種殘酷的說法來比喻,就是在他成為義政與富子的兒子之時,就已注定了悲劇的命運。

不過,真正遭到悲慘命運的應是首領細川政元及富山政長兩人。

首領的權威,因著將軍的勢力而來。

戰敗之後,平日威風凜凜的首領也就成了喪家之犬了。

(也許他們再也鎮壓不住近畿的五個國家了。)

他們臉上的憂色明顯地展露出來。

「就以哀悼將軍之名,作一次合戰吧!」士岐成賴提出建議,眼見陣前士氣十分低落。

在將軍被殺後人心惶惶,兵敗如山倒。將士人人惜命,貪生怕死。

也許是頓失龍頭之故吧!

(誰會登基而成為下一次的將軍呢?)

這樣忐忑不安的人臣心情,古今皆同。

三日之後,義熙的遺骸裝在白木靈框之中,運送入京。

隨從在後的三萬餘軍隊,在街道上拉成長龍之列。

這個長列,無疑就是遠征敗軍。飽受六角高賴追擊的老臣,此刻閒散而疲累地,扶著將軍之柩,向西而行。

這個行列由大津而爬上逢阪山坡,看來好似巨梢上的鵜鳥之群。

「°°為什麼會有這種吵雜呢?」

粗嘎的聲音正是賀麻。

「這風……就是潮風。吵雜的湖風……」

「他們三十年來頭一次嘗到這種滋味!」

「哈哈哈,只要再加一把勁,他們就煙消雲散了!」

這是長享三年三月的黃昏,花季結束,夏季開始來臨,在濛濛細雨中,義熙的靈柩慢慢地在山坡上移動著。


(13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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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法.雨夜蛙

1

悄靜無聲,庭樹石塊都濡濕了。

雨在空中如細絲,如羽毛般紛紛而落。

風雅人士義政,選擇巍峨洛北之地,建築東山府第,以東山連峰為背景,可由庭園眺望四季風光。

並不是春夏秋冬、風花雪月的撩人景緻。

而是濃淡調和、新綠春山、煙雨夢霞,如南畫的山水畫正足以安慰義政憂憤的情懷。

現在的慈照寺、銀閣寺的庭園,就是一番樸素風雅的幽邃深境。

春雨濛濛,庭樹與石塊卻濡濕了。

然而這座閒寂的隱宅,卻出現了一個鮮花般的女人°°富子,而使一旁的侍者心中,也萌出一股莫名的希望。

她已經逗留三日了°°

富子一直纏綿床第錦褥之間。

被義政緊緊擁抱在懷中。

對於傀儡忍法的強精術一無所知,富子軟綿綿地倒在丈夫強健的胸膛上。

剛開始,她興奮地狂亂歡叫,因著官能的欣喜而起落。

就像一匹白色的雌豚,沉溺在狂瀾的漩渦,幾乎幾欲昏去了。

事實上,她是陷在虛脫的狀態中。好似由深潛的底部,慢慢浮上水面,漸漸甦醒,肌膚中的淫蟲,此刻已滿足了猛烈的慾望。富子半瞇著眼說道。

「°°啊!我不回家了。」

恍惚之中,她隨興說道。

「永遠依偎在你身邊……」

「好呀!永遠……永遠……」

義政隨口附和著她,但是他肚中另有一番想法。

(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罷了!)

他細細思量。

(我要找一天,去和主上和五旗家商議大事!)

他滿懷野心,想奪回次代將軍寶座。儘管他心已分,但是男性的根源卻絲毫不遜色。

也許是不知該如何萎縮吧!

富子低聲地呻吟啜泣著,她有些瘋狂。

這幾天來,兩人放縱地享受肉體的歡愛,不但使她肉體徹底屈服,投身入色情深淵,兩人甚至連一日三餐也無暇飲用。

義政看來沉穩無事,但富子臉上的疲累神態日濃。

「小尚的遺骸,應該很快就會到達京城。」

雨繼續 糊地下著。

「明天早上,我應該早點回去,已經繾綣了一夜……」

富子微微嬌喘,再度覆易於義政上方°°

華宅隱在黃昏的細雨中。

戶外,有兩名武士鬼鬼祟崇手持藿刀。悄悄潛入屋內。

他們是武士?野盜?還是土民?

「°°真是討厭的雨水!」

「我們要見機行事。」

「裡面的人……嘿嘿嘿,可不管外面下不下雨的。」

「在這樣濕淋淋的雨夜,頗叫人羨慕……」

「現在這對老夫老妻,正在顛鸞倒鳳呢!」

「已經三天三夜了……居然還樂此不疲……哦,稍等一下。」

「怎麼啦!」

「我要先點個火,這裡太暗了,我們這樣胡亂闖進去,是不行的。」

於是他們將火罐夾在腋下。

只聽到金石之鳴,火花跳躍了幾下。雨氣混合了硫磺的怪味,青色小火焰出現了。

但是,噗的一聲,又消失了。

「怎麼會這樣呢?」

「可能風太大了!」

可是人在屋內,卻一點也沒有查覺到風的存在。

雖然心中懷疑,但點火的工作卻始終沒停。

可是第二次,在火焰未燃上火把之前,又熄滅了。

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?」

「是不是……屋內濕氣太重了?」

兩人怪異地交換視線。

是不是暗中,另外還有一雙仇視的眼睛呢?

突然之間,兩人同時回過頭來!

黑暗之中有人涉水而?哦,不,是由池塘中飛快地跳出一隻綠色的小怪物,睜著圓眼,瞪視著兩人。

2

「是青蛙!」

「真是混帳東西!」

較矮的一個,搶先攻出一刀。

但是青蛙是何等敏捷的兩棲動物,一個跳躍,又回到池中去。

兩人不信邪,又第三度點火。

正是黃昏時刻,屋內陰沉黑暗,再加上濛濛細雨更是視線不明。

可是火花,第三度消失。

「真邪門!」

此際,水面波紋漣漪,是有黑色的惡魔在現身吧?

那是和青蛙不一樣的影子。

可是除了知道那是一團黑影之外,又無從得知究竟是何方神聖?

兩人猛地調過頭來。面對白光流失。

白色的刀刃好似吸收了青蛙的赤焰一般,立刻將一人打倒。

「啊!納命來……」

隨著刀子的出手,他的話尾轉成駭人的悲鳴!

雨氣中又混合了另一種氣氛°°血腥味。

黑暗中的人影,如幽魂一般,在踏過兩人屍首之後,就再也不動了。

是不是人影已溶化在暮色之中。

沒有人聽見被害者的悲鳴,連庭樹、假山都維持原本無表情的狀態。

由於雨氣淋漓,建築物的窗戶都是緊閉著。

而義政與富子的裸體更溫熱室內的空氣。

二人的情焰正在高漲°°

在肉體的狂焰中,輕顫的女體,發出即使在雨中也可聽見的哀鳴。

室內已薄暗了,但是兩人卻連點燈的時間都沒有,讓燈台孤獨自眠。

白色的裸體,有時發出像貓、或狗一般淫靡的叫聲,正在熱烈之處,並沒發現黑色的人影又悄然進人室內。

(哦,是使用魔羅腫木嗎?……)

影子像黑霧流動般,走近床邊。

一雙冷眼,靜靜觀察著這一切。

沒有人注意到黑影的存在,富子沒有,義政也沒有。



義政已經意興闌珊,卻又無法放棄。

過去由於性無能,而遭到富子的蔑視,現在他的誇張動作,卻讓她哭泣、苦悶、哀叫、泣訴。原來權高驕慢的女人,在他體下變成了另一種風貌。

(她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可憐而已。)

現在的義政找回喪失已久的優越感,自信心大增。

(傀儡忍者°°缽屋賀麻°°我永遠會記住你的!)

沒有任何不老長壽藥或春情秘術,會比這等忍法更為厲害的。

(他們心中的願望°°就是廢除傀儡的身份,恢復普通庶人的地位,……可是傀儡一向……)

這不僅僅關係將軍權限的問題。

而是古來的律令已定!比什麼阻力更大。(傀儡之血……)真能成為庶人嗎?

這是一個重視身份「血統」地位的陳舊封建社會,因此,下賤血統的人永遠無法由其桎梏中解脫。

義政令富子處在狂喜的狀態中,都還能清晰地思考著。

(大人,您不要胡思亂想!)

是誰在說話。

(難道°°)

是他自己洩露了心中的秘密了嗎?可是他應該不會在性愛過程中,喃喃自語才對呀!

可是暗中發話的人,顯然已看透了他的心思。

然而四周無人影。

(°°難道他知道,我想破壞與傀儡忍者之間的約定嗎?)

義政心中尚在猶豫不決呀!

(你要毀約也行,我就讓你失去了生命力!)

漆黑當中,語音不是很清楚。

但是他下體那個因灼熱而凝固、屹立的東西,如浸在冰水中,喪失堅挺的能力,開始萎縮……

他甚至沒有射精,就要°°

「啊!不要!」

他太愕然了!

狼狽之情填滿心胸。

但是驚慌失措,卻無濟於事。

「啊!這樣對我……太殘酷了!我……不要……」

富子體內享受著那種漸增的快感,如弦上之箭。

突然她有些茫然。

為什麼這樣動人的愉快,會驀然消失了。

「嘿!你到底怎麼啦?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?」

義政面紅耳赤了。

他心中的劣等自卑感又甦醒了。他是絕對經不起失敗了,再度失敗對他打擊太大了。

但是這種事經不起焦躁的,越是焦躁越不濟事,終於他完全喪失能力、丑態畢現。

「你終於還是不行!真是枉為人夫!」

「等一下!富子,我有辦法的!」

「哈哈哈,你算了吧!還說什麼一心一意要奪回將軍之位,你就不要再夢想了!」

她一面辱罵著,一面抓起床邊的華服。

一對星眸中燃燒著未能滿足的怒火。

「等一下!喂!不要走。」

呼喚之聲,終於慢慢虛弱下來。

義政哀求的雙目,多麼希望能再見到賀麻的影子。

當富子下樓之後,牆壁上突然映出一個搖晃的黑影,咻地°°在他面前越過。

「啊!是傀儡一族的人嗎?」

影子驀地回過頭來看他一眼。皓齒輕露微笑起來了,那只是一份濃濃的嘲笑,接著便如一陣輕煙般消失無蹤。

3

富子歸心似箭。

可是她坐在牛車上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
這是一輛由健壯、肥滿的黑牛所拉的檳榔牛車。

在古代,牛車輿轎的乘坐都有身份的限制。這種車只有上皇以下,四位以上的人,才能乘坐,雖然富子的地位、身份不符,可是她是個濫用權勢的人。

甚至連天皇獨享的「御胤」,她都高枕無憂。

「不能讓這些畜牲走快一點嗎?」

車中人顯然不耐已極。

「是……遵命,可是這牛……」

「還不快辦!」

家司及刀女都隨侍在外。

她多麼希望能早一刻回到花之御所啊!

可是未能燃燼的情愫,又再度侵擾著她(我是不是可以叫刀女進來……)
體內的熱情熏得她坐立難安……

(至於主上……)為了次代將軍之職,她必須緊抓住主上的心。

香車中的富子咬著紅唇思索著未來的政治局勢。

(是不是該把未來將軍的職位交給義政呢?)

他可以代替自己的親生兒子,但是富子認為年輕的下輩比較合適。

富子還有另一個兒子,那就是天皇御胤大覺寺的義覺。

(義覺雖好,但終不成武將之大器……)她的頭腦越來越紛亂了。

這種焦躁的感覺,源自於情焰中斷的生理反應。

她的腦中彷彿有個人影在幌動。

她是在作惡夢嗎?可是……

(°°你想出未來將軍的適合人選了嗎?)

耳際傳來一個鬼魅般的語聲。

「……」

來自牛車之中。

聲音不是由外面傳人的。可是牛車中只有富子一人啊!

她有些受驚。

然而,聲音再度響起。

(不要怕,我是幻也齋……)

「哦,我以為你已回到鉤之裡去了。」

「那是因為我無臉見人,我手下的人辦事不利,實在很慚愧!」

「我應該處你……八裂之刑!」

「是的!罪有應得,可是我想等新的將軍登基之後,我們甲賀一族的人,可以從旁協助他……」

「這個嘛°°」

「不過現在先讓我來替你消除胸中的郁氣吧!女將軍!」

「郁氣……你是何意?」

「女將軍,難道沒有發覺嗎?當女人思春之時,她的眼瞼看來就比平常沉
重。」

是的,目前的她正受情慾煎熬之苦!驀然在繡簾下,飛快跳進了一個怪物


是一隻青蛙!

是池塘中的青蛙嗎?

接著數只青蛙連續躍進,飛快鑽入她的裙裾之中。

富子不由得呻吟起來!

她的話語拉得長長地,似銷魂,似苦痛。

鑽入裙內的青蛙,在她的兩腿之間,奇怪地蠕動著,富子上半身輕顫,眉根緊縮,連兩片櫻唇都歪了。

唔……她雖然極度忍耐,但是她的神情卻是異常的興奮,白細的泡沫由她的嘴角邊流出……亮麗的容顏鮮紅似十月之楓。

乳房如波浪搖動,她伸出手撫摸自己高聳的乳蕾,好似已進入絕頂境界,連柳腰都輕浮著……

在無限的陶醉中,富子慢慢回復神智。

滿足之際,她又恢復平日的冷艷。幻也齋的語音又在耳畔響起。

(°°怎麼樣啊!喜歡甲賀忍法的《雨夜蛙》嗎?)

「是的!我很滿意……」

不久,她又回到剛才的思緒上。

「我知道該立誰為將軍了,他就是最好的人選了!」

這個影像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際。


(14)
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忍法.水胡廬子

1

古代帝王的嚴苛虐政、重稅賦法,致使人民民不聊生,為此而受苦受難者,至今屢見不爽。尤其是為政者為了一己的榮華奢侈,多做擾民侵民之事,這是東西方之間,自古皆不變的現象。

日野富子,正是後宮一位昔日飽受寵愛的女將軍,為了讓自己的天嬌國色不致衰退,動用無數的黃金,求取諸國的秘藥,並且多做保養美容之事,諸如湯之花、鶯糞、絲瓜水等,無所不用其極。

然而,這些舉動都不能保有她的青春,慢慢地她也開始年老色衰了。

她身心處在一種極不平衡的狀態中。

對於因疲弊於亂世,飽受課斂之伐的百姓們,她不肯絲毫放手。

這些百姓們的「怨聲沸騰」,對這位女將軍而言,簡直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。

在中國的五代史中,曾有一段佳句可稍微形容她的所作所為°°誅求其民、積幣千萬。

富子的千萬橫產,來自百姓們的悲苦淚水。

陋巷中的人民,為求生存不惜販賣子女、丟棄老人,病者呻吟滿腹,但是在「花之御所」的錦宮中,百花撩亂、脂粉飄香,富子享受著嚇人的酒池肉林。

有時,當她心血來潮時,仍然會邀請文武百官前來,在室町御所的周圍,召妓艷舞,一副太平盛世的快樂模樣。

這時,所有的大臣諸侯,為求擴張領地,無不暗中準備好各式各樣的「貨賂苞苴」的物事,只願博得女將軍的歡心,以求立刻建地高昇。

就在其一個夜晚,有人悄悄地在室町御所題了一首詩

鐘乳五百兩,胡椒八百斛

諸侯不知,撫恤民情

怵迫之徒,不日勃發

百花忽忽,竟克穢化

詩中的意思,即是大膽怦擊賄賂的苛政,不體下情,就似萬惡之徒,蹂 百花之意。

但是這首詩是不會傳達到富子眼中的。

因為老早就被人用刀子削去未乾的墨痕了。

就是能夠到達富子耳中,也發揮不了任何作用。

她根本就是一個活脫脫不折不扣的女暴君。

而且不因這些小小的賄賂而滿足,她的慾望竟似無底的深淵。

她利用各種名目來搜刮金錢。例如由各諸國的大名來壟斷五穀、米麥,並且利用建造皇居的理由,在五畿之內段錢搜財,如課徵棟別錢、矢錢,不顧經濟貧困的百姓,毫不留情地立刻橫取豪奪。

更為可笑的是,她在出人京城的途中,設置七道關卡,在每一個關卡上,
課徵通行稅。

當然,對她而言,關稅(木戶錢),只不過是彫蟲小技而已。

慢慢地,她更變本加厲,在各地諸侯的守護地頭,設置關卡,抽取重稅。

這不僅僅是關係著稅收,更深一層的意義是想藉此監視各大臣的行動,以防他們作亂。

然而°°

在通往東海道的這七道關卡,是往來行人最熱鬧的途徑,有一行人正緩緩的朝山城近江的關卡前進。

五個騎馬的主人,後跟著七、八名隨從。

他們都是身懷武器、背著箭筒的武士。

一路上,他們遇見無數的旅客,對他們發出警告。

「如果你們不付錢,立刻就會有生命危險。」

「不要經過那個關卡。」

「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。」

這條路上的天候越來越蒼茫了。

荷馬三頭,緊緊守著中央的寶貨。

馱上鐵筋頁的是一隻唐櫃。

在這只葙子中,一定是四處搜集來的砂金白銀。

是的,一定是口運金櫃。

這一路上,不僅是野盜山賊,連過路的人民百姓都要特別提防小心,千萬疏忽不得。

身上的長刀在日光下閃著銳利的光芒。

「你看!°°那個一定是個金櫃。」

有人嘲諷般說著。

三個男人為了要通關,蹲坐在路旁,含著赤瓢的酒,咕嚕咕嚕地飲著。

四方來的竹籠擔正咿呀咿地出現了。那是湖南的漁師,到京裹去賣魚,過了市集後準備收工回家。

「那口箱中除了砂金還會裝上些什麼呢?」

「是呀?只怕走到一半,就會遭人搶劫了。」

「聲音不要那麼大呀,別人一定以為我們要下手幹一票。」

一人悄悄說著。

「哈哈哈哈,我們只不過是群瘦松吧!」

「閣下,可熟悉馬匹的腳力……」

在人們的談論中,有一名女子回頭張望。

這名女子坐在一匹由侍烏帽子武士牽著的馬上。

(瘦松……)

她聞言不由得皺起一對柳眉,看來更為楚楚動人。

2

市女笠的美人由伏見街道行來。

他們走到這一個叉路口,一方是通往京路,另一頭則通向伏見奈良。

下行的旅人,大部分鄱在通關後,越過逢板而到大津去。

市女笠的美人,急於趕路,不斷越過行走的人潮。

他們一路上已超過付錢的魚商及貿易商客,甚至不曾停下來休息喝一口茶,就到達草原的關之明神杜。

牽馬的武士,是一個十分肥碩的壯漢,臉上無胡,胸部如女人般高高隆起。

經過兼程趕路,此時人馬俱疲,口中發出輕微的喘息聲。

「好了,這下我們可輕鬆一下了,總算到這裡了。」

「是呀!希望沒被發現才好。」

女人說著,她一面脫出水色的披衣拭著晶瑩的汗珠。

「不要擔心,一路上我都在注意。」

武士說著,突然對女人出手了!

女人在馬上一個坐不牢,整個纖弱的身子都在搖幌著,真絲的馬掉在地上,她幾乎要墜馬了。

「啊!」

武士的臉上起了一陣奇異的神情。

「哈哈哈,沒關係,不要害怕。」

他溫香軟玉抱滿懷。

雙臂孔武有力,將漂亮的美人抱到路傍蔓生的野草叢中放下。

接著他那張肥胖的臉便粗魯地俯下,尋找她的紅唇。

「不可以!」

「哈哈哈,你不要害羞呀,哈哈哈!」

附近空無人影。

但是隨著武士的笑聲之後,立刻又響起一陣女子清澈的笑聲。

一個看來剛健婀娜的女人,不知何時已靠近他們的身旁。

她是室町所的刀女,也就是甲賀派的石女。

由市女笠而來的女人,名叫阿鶴,是鞍馬靜香的妹妹。

因受富子的密令而到此地來。

「你們不要在這裡貪圖享受,快點上路吧!」

在石女的催促下,阿鶴一心想要站起,卻因腰部的急劇疼痛而頹然坐下。

「你想要多休息一下嗎?」

「可是由此地到美濃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。」

「是的……拜託。」

「好吧,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!」

石女的手掌就如男人一般。

她讓阿鶴舒服地躺在柔軟的綠野叢中,由豐滿如蜜的臀下開始向腰部按摩。

阿鶴是個才十六歲的少女,柔軟的皮膚在石女的掌中不由得起了輕微的變化。

阿鶴無限沉醉地閉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。

拭過汗的肌膚°°也就是粉頸到胸線之間,吹起一陣嫵媚的氣息。

蜂腰纖細,臀部隆起,這名未經人事的少女身上發生了一股清新的甜香。

石女不由得吞起一口唾液。

她的咽喉突地沒來由地感到飢渴,身上所穿的男子鎧甲沉重地壓迫在胸前,令她幾乎透不過氣來。

她似乎想拂去心中的綺念般,用力甩甩頭。

「這一路上走來,你是否看見什麼可疑的人物?」

「這倒是沒有……不過我聽見有人談論起『瘦松』……。」

「瘦松?這是什麼意思……。」

「是呀。『瘦松』就是那些出草任務失敗時的盜賊,若是一筆成功的就叫做『肥松』。」

「哈哈哈,這可是個有趣的比喻。」

石女大笑出聲,但突地改變語氣說道︰「你還記得大人的事嗎?」

「啊,是靜香……。」

「好了,這樣就夠了。」

石女的一張厚唇,奇異地歪斜起來。

靜香一直對她的肌膚十分滿足,總是獲得充分的樂趣。

(在這趟旅程中,幸好有石女相伴……)

在這美濃的遙遠路途中,有時石女也感到有些異樣,她一生稟性氣強不輸男子,總是耐心地等待機會。

但是,現在意外地,她的情緒太高昂,已然無法再付壓抑。

「阿鶴……」

她在阿鶴耳邊悄語說道。

「那些奇怪的行人,或許就是傀儡一黨……」

「啊……」

「在這般緊急的行程中,千萬不要暗中受到突襲才好,必要時應多避人耳目。這樣吧,我們到明神社殿暫時躲避一下。」

阿鶴由於手無縛雞之力,再加上腰部的疼痛,她連說不的力氣都沒有了,只得乖乖任其擺佈。

馬兒寄在明神社殿附近的農家。

足利將軍的耳目在此地甚為神通,她們一定要特別當心。

石女催促阿鶴快些走到神社中去。

社殿如今已完全荒廢了。在亂世之中,可見宗教的力量及勢力也盡數消失。

只有在後世才對參觀寺廟、神杜懷著莫大的興趣,在古時因饑荒而人吃人的世界中,沒有人會對神明的存在有無比信仰的。

石女帶著阿鶴走入荒廢的神社中。

「你在這裡可以安心了。」

「如果……真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發動攻擊……尤其是那些傀儡忍者,我們一定寡不敵眾,喪命此地……」

「哈哈哈,不要怕,石女會保護你的安全的。」

「是。」

「快脫衣服……」

石女脫去身上沈甸甸的鎧甲。

接著她抓住阿鶴的手,身子漸漸靠近。

「是不是……有人會……」

「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的……因為他也討不了便宜的。」

石女拉開阿鶴的衣襟,將阿鶴緊緊抱住。

柔微地阿鶴開始微微地抵抗,但這只更煽起石女的官能慾望。

阿鶴趐胸誘惑可人,石女那雙多骨的手早就忍不住去解她身上的排扣了……

3

明神社殿的東側正好向陽,是一片溫暖之地。

在殘破的紙格門中隱約可見其中撩人的春意。

石女的手°°盡量地愛撫同性的肌膚,尤其是那些神秘草叢之所在,她不斷用手指戳它,阿鶴只得顰眉咬牙地忍住著。

阿鶴無法抵抗,或許這是靜香的授意,何況在這般荒僻的鄉野,身邊又有石女這般人物……

(如果被人撞見可怎麼好……)

她半裸的身子冒著細細的汗珠。

突然阿鶴有一種不祥的第六感……在殘破的格子窗中,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在窺伺兩人的一舉一動。

是的,那是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。

「啊!」

阿鶴叫出一聲,身子突然屈縮起來。

「哦?會疼嗎?」

「不、不是!而是有人在偷看我們。」

「真的嗎?」

石女快速地回頭環視四周。

沒有可疑的人影,什麼都沒有。

「沒有人啊……」

「可是,我真的看見了……」

「是你太敏感了。」

「不,這是真的。」

四周驀然起了一種威脅的氣氛。

石女全身的肌肉都收縮,慾望也慢慢冷卻。

但是,石女並未完全死心。

情火雖然消失,但是怒氣卻隨之煽起。

「真的有人敢窺視我,我一定要取他的首級。」

石女快速地穿回紫革腹卷,手上拿著小刀,同社殿外奔去。

她四周搜尋可疑的人。

雜草深且高。

只有數具山犬的死骸,山區一片荒涼。

她手中緊捏著那把刀子,腳上如飛迅速掠過附近方圓之地。

但是她什麼也找不到。

究竟是誰在暗中窺探?

(難道她真的毫無知覺嗎?)

真是奇怪。

難道°°

(你還沒發現我嗎?)

就在她滿腹質疑之時,突地響起一個陌生的男聲。

「……」

(我全部都看見了!哈哈哈……)

「是誰!」

她手中的小刀已準備出手。

但是,沒有人影,只有回聲,那是帶著嘲諷的聲音,就像是風中的低語°°

(°°哈哈哈,想不到你們女人在溫存時,也同樣可愛。)

石女的一張粉臉都漲紅了。

她一雙帶著血絲的妙目,拚命地凝視四周的草木岩石。

是的!那是一個影子!

石女一看到那團模糊的異影,胸中的怒火不由得一下爆炸開來,一個縱身向外飛去。

她跳到草叢的中央。

那個影子好似已聞風而逃了。也許是懼怕石女來勢洶洶的攻擊吧?他迅速地由一棵樹木,到另一棵樹木,在樹蔭隱蔽地躲藏。

但是石女也不含糊,她的閃閃刀光在草叢中如偃月般明亮,隨著影子逃走的方向,跟著追擊而至。

也許刀光來得更快些。

石女在不知不覺中就已追入樹木林立的森林中,等到她出了林子,看到一溪潺潺的水流。驀然瞥見影子一閃,石女緊跟在後一跳過去了。

斜對面就是竹林。

影子已越過溪流,同竹林中飛去。

「不要逃!」

小刀發出一股凌厲的光芒。她怒火中燒地砍斷攔路的竹桿,竹子應聲而倒。影子的輕功手法無疑是十分精湛,他巧妙地穿梭在竹林中奔逃。猛然,石女看準方向,殺了過去。

她是利用竹子的巨大彈力,來作長距離的跳躍。

可惜竹林實在是太密了。否則就憑她這股凜凜殺氣,怕不早就將對方立弊於刀下?

然而非常奇怪的是,這團影子竟然不因竹林而有所停頓,幾個輕落腳下不停地遊走其間。

不過機會來了,那條人影距離她不到三尺之地。

「這下你逃不了!」

她對準他的首級一刀刺去°°這是一個多完美的殺人弧形啊?但是一個男性的、強有力的手掌卻向她襲來!她原以為敵人的首級會應聲而落,但是只聽鏗鏘一聲,刀刃到他頸部時,就已被折斷!

「看刀!」

石女將斷刃射向他,並且趁機由地上縱起。

她脫去身上的緊身鎧甲。石女仔細地觀看敵人的動靜。

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?影子飄然由她的體下竄出。

啊!石女想要快速騰身,但是在瞬間,她的身體卻無法移動半分。

(……嘻嘻嘻嘻,看吧!這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《水胡盧子》怎麼樣?滋味不錯吧?還想不想享受一下忍法《一夜筍》呢?)

一定是那些魚商的其中之一,石女急想轉過去觀看敵人的容顏,但是她面朝下被人緊縛成大字形,竟是無法動彈,這時敵人又開始動手剝下她的衣物了。



(15)

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忍法.一夜筍

1

「°°水上打胡廬子,被捻即轉,投水即押,遇協即退,無留一物,至於心動,無留世上……」

這段話,即是有名的澤庵禪師告戒柳性宗矩的一段話,也就是「劍一如心」之說。(主要在說明室町前期、傀儡忍法中最有名的「虛影捻影」之術。


缽屋一黨的蟬子喜三次所使用的《水胡廬子》的原理雖然是極為簡單不過,但是也要依據敵人的神妙呼吸再行施行。

澤庵曾經如此訓示門徒。

°°例如舞者翩然動身之際,若是未至純熟之境,那麼一手上下,方向遲速之辨,即無法分毫不差。至於踏腳,更不知是否正確。但是,若是一個已達顛峰的舞者,不舞則氣先奪,這才是藝之精妙所在……

水胡廬子忍法,在這裡說得一針見血。

只要施法者一得到機會,在意識未曾到達之前,手腳已先催動。

尤其是舞者由呼吸而發,這是他流忍者所不能及的,為專門漂泊的傀儡師所獨創。

父祖輩之職業戲耍為生,而他們的血液自然也影響後世,發展出多樣性的忍術。

特別是「能樂」,專門演出神韻縹渺的幽玄境界,它的淵源即是由傀儡族的能樂演變而來,取自舞法神妙的《水胡盧子》的忍法精髓。

然而,喜三次對花之御所的刀女,即甲賀石女使用這般忍法,是別有其他目的的。

在喜三次的虛影搖幌中,石女的兩手兩腿早就被綁成一個大字,而絲毫動彈不得。

她的八個點°°手頸、足頸、五指,都是緊緊被縛在地。

這個就是忍法所謂的「絡」,但是其中最具緊縛固著力的,就是黑髮。

喜三次輕輕用嘴巴一吹,馬上就將她的黑髮給吹開了。

刀女對於這把一向引以為傲的黑髮,恐怕要懊悔不已了。她的發長覆腰,是女人最具魅力的地方,卻也是她今日喪命的禍端。

喜三坎的吹發,是有其獨特的秘訣。他將頭髮的末端緊緊絞結在一起。

這些發大概有數千萬根吧?

他用力一扯,連素來忍耐力特強的石女口中,也禁不住發生強烈的悲鳴。

她以為自己連頭皮都要被剝下來了。

她瘋狂地掙扎,卻連半分也移動不得。

喜三次更用力抓緊手中的柔髮,一面發出詭異已極的笑聲。

「怎麼樣?石女?這滋味不錯吧?」

「啊!哼!你這個畜生!」

她一面呻吟著,暗中卻因此而吞入一些泥土。

如果她的手能夠自由……一定馬上躍起奪得刀刃,然後割斷頭髮逃逸。

但是她的手腳都被綁得死死的。

這一具活色生香的女體,她的裹襪被脫掉,衣服被剝去,剩下的就有如白豚般柔軟的膚色,在溫暖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嬌柔誘惑。

就像是道豐碩的名菜,她雖然名為石女,但是肌膚卻異常地白晰。

羞憤與惱怒,使她滴起薄薄的汗珠。

就這樣呈「大」字型裸裎著。

喜三次用些金具在她的乳首及陰部摩擦著,石女的口中不斷吶喊悲鳴。

她的聲音隨著肌肉越來越強烈的碰觸、摩擦、撞擊而有微妙的歡愉。

那具剛健的、不曾被虐待過的身體,居然首次感到一陣陌生的快樂。

對她們這般曾經練過忍法的女子,連一般強健的男子都比不上。

在亂世中,體力的強弱是生存的首要條件。

一些不具超人體力的,或是優柔寡斷的男子,對比他們強的女子永遠不會感興趣,總而言之,他們還是喜愛那種楚楚可憐、天生弱質的女性。

因此,石女永遠找不到情感的出口,她只好尋找美麗的同性,來發洩奔騰的情慾。這就是為什麼她會找上阿鶴的原因。

想不到這一次,卻因為受制於暴力,而重享到官能的興奮,他是個暴亂的陌生人,卻挑動了她官能的琴線。

石女在生理上極盡反抗之能,齒中咬得格格有聲,可是她卻無法止住來自體內一波又一波的浪潮。

(你喜歡這樣,不是嗎?)

「啊!啊!停止吧!我要你停止!」

她不斷叫,叫喊著。

兩片唇緊咬地上的亂草,十指緊抓著泥土。

她是個一絲不掛,完全被剝得精光的女人。

在這般狂亂的情況下,她用手抓著許多帶刺的芒草。

那些草,毫不留情地傷害石女的肌膚。

她精光著身子在地上扭動,芒草甚至刺傷她乳蕾,在那瞬間,她發狂般尖叫出來。

荒殿中的阿鶴耳中,非常明顯地聽到這淒厲的叫聲。

阿鶴不假思索地,半裸著身子爬起來。

2

石女的裸身不斷地受到男人牙齒的啃咬。

也許她一向有著比平常女子更堅強的意志,連她的軀體也比平常女子來得強健,但是想不到她今天所受到的刑罰,卻如處身地獄,這是連喜三次也不曾考慮到的熾熱程度。

忍法《水胡廬子》在石女的身上,發生極大的作用。

喜三次的手指在她豐盈的臀部愛撫游離,甚至撫入女性最羞恥敏感的部位,那裡周邊的肌肉迅速收縮著,而這些挑逗的動作,並不只是單純的發洩卑猥慾望而已。

「我聽說室町七女,個個身懷世界上最高強的武功。」

喜三次的聲音,帶著濃重的威脅意味。

「我想一睹她們絕世的風采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世上凡是武功至高的人,必定有一套別於常人的練功密法……其實我只是好奇心稍微強烈一點而已……」

「……你休想……畜生,殺了我算了!」

「哈哈哈哈,我不會隨隨便便就殺了你,這太可惜了。」

他用力拍打著她的臀部。

「乾脆我就將你這身細皮白肉烤來吃算了,大概可飽食三日吧!哈哈哈哈,你害怕了嗎?放心,只是開開玩笑罷了!」

說到此際,喜三次臉上的表情突然大變。

「嗯,我想你是奉命來此行事,身上必有指令密召吧?為何不乾脆交出來呢?免受刑苦!」

「……」

「快點從實招來!到底藏在何處?」

「°°我不知道。」

「不要再強行狡辯了,即使你堅守,我依然可從阿鶴身上找出,快點吐實!否則我就把你這身細皮白肉留在這個無人的荒野,讓老鷹來啄,野狼來啃、蛆蟲腐蝕,看你還會不會三緘其口,不肯從實招來?」

「……」

「嗯,快點說!七女的密書在何處?我看你能忍到何時?」

喜三次的手掌,再一次用力壓在她的臀部上。

石女心中十分明了那是何種意味,但是她還是咬著牙忍耐著。

當喜三次以一種悄無聲息的步伐走遠之後,石支使盡全身的力氣,想要脫去繩索上的束縛。但是,地無法可施,除非她切斷自己的手掌,拔掉烏黑亮麗的頭髮……

(畜生!畜生!下賤的傀儡畜生!)

現在她的心中開始擔心起阿鶴來了。

(到底那人會對阿鶴使出何種手段呢?)

也許她在自己的身上找不到滿足,便去戲弄阿鶴?

「阿鶴!阿鶴!」

她呼喚著阿鶴的名字。

但是,由於頭俯著地面,口中不斷吞入骯髒的塵土。

她氣憤地吐出口中的草渣,她原本美好的唇上盡是惱人的污泥。

「啊!阿鶴……千萬不要讓他欺負你……」

她抬頭臉使出吃奶的力道叫喊著,直到聲嘶力竭為止。

驀然,綁著她的繩索稍微動了一下。

這不是石女口鼻中吹出的氣息。

也不是風。

更不是泥土中的蟲兒。

那應是什麼呢?是什麼東西在她底下鑽動?

(到底是什麼?……)

她的心中緩緩升起恐怖的陰影。

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,她早就如驚弓之鳥了,除了目前三尺之外,她什麼也看不見。

是不是土龍呢?

她又感到一種來自泥土中的震動。

不是土龍。

石女身體下的泥土,彷彿有某種不正常的隆起,在彈指間就起了變化。

地想自己是在做著白日夢吧?吞了一口口水,偷偷地用一雙妙目去凝視身體下的怪物。

啊!是一種椎形的物體,是什麼呢?她瞥見了它的尖角。

「啊!」

(難道是筍……)

她之所以會如此吃驚,是有二種理由的。

除了驚奇於筍子的快速成長外,更憶及傀儡忍者說及筍子的怪異語氣。

(也許這就是忍法《一夜筍》……)

傀儡忍法《一夜筍》°°

當時在他告訴她的時候,她一點也不以為意,想不到現在卻化成具體的事情,令她措手不及。

石女從來就不知道筍子的生長情形究是如何?

但是不管怎麼說,這些筍子必然是受忍法所催動的,它們就像是大地上潛伏的怪龍,慢慢隆起延伸。

而且這般的異常生長,也觸及她的肌膚,帶給她空前的刺激。

不知何時,在她的兩股之間,已多了一截蠕動生長的物體。

3

雖然這是第一次的感觸,滋味卻不差。

置於陰阜上、雙股問的奇異摩擦,混合了泥土、繩索的束縛,帶給她一種奇妙、甘美的感覺。

泥土的表面受到陽光的照拂十分溫暖,但是內層卻是冷凍潮濕的。

何況再加上一支由土中鑽出的竹筍呢?

它們就如同波子菊的指尖°°帶給她愛撫的聯想。

不過,這份聯想在這種情狀中,無疑是奢侈的。

那個冷酷的傀儡忍者見她堅持不肯吐出密書的下落,是絕對不會讓她在此享受快意的。

他要她在快感之後,嘗到拒絕的報應。

於是體下愛撫的感覺,漸漸轉為刺戟般細細麻麻的疼痛。

是有著一雙男性的手掌,在她下身抓扯著?

越來越強烈的痛楚,深入她陰阜之谷底,石女開始對這《一夜筍》的忍法,感到懼怕了。

她的呼吸轉為急促°°在數分鐘之內,她難奈疼痛地抬起腰身,想避開竹筍頂尖的銳鋒。

然而,由於兩手兩腿及身體都遭緊縛,下腹部移轉空間是十分有限的。

身下竹筍生長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,漸深入她下身的叢毛之中了。

石女的口中,發出悲鳴,她的雙乳在顫動著。

按著,她的悲鳴轉為呻吟。

恐怖竹筍的威力太猛烈了吧?已經不像五指那般溫柔。

御所的女忍,頭一次感覺到空前絕後的刺激。

這般雄壯的攻擊力,幾乎要令她升至飄浮的境界,彷彿己身已裂為千萬碎片。

然而,身為女忍,她的堅忍自是別人所不能及的,只見她還是咬牙切齒地說道︰「啊,即使我死,也不會招供的……」

就在這之前°°

喜三次明 石女將面臨何種折磨之時,他已來到社殿內,橫手抱著阿鶴那軟綿綿的身子了。

他穿上石女的衣物,化妝成石女的模樣。

(這是傀儡的忍法之一……應該不會被識破才對。)

蟬子喜三次,這個渾名並不具有特別的含意,由來「蟬子」即是蟬出生的季節所誕生的馬兒°°此意特別記錄在武家節用集中。

喜三次應是生於初夏時分吧?在那個沒有戶籍的時代,位居下賤者,他的年齡及出生年月日,也鮮少有人特別去記載的。

而漂泊的傀儡應更是如此,也許是他的母親,覺得「蟬子」與「春子」沒有什麼兩樣,於是就順嘴叫個渾名罷了。

喜三次的身體並不肥滿,所以要化妝成石女並不十分相像,幸好他可以使用幻術,擾亂阿鶴的視覺。

他聽見迴廊的足音,便向格子窗外一望,發現了阿鶴。

「阿鶴,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呢?」

他可以模仿石女的聲音,這個倒不是難事。

「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。」

「哈哈哈,在我身邊,你大可放心。」

「是的,石女……」

此時阿鶴的頭上,洩上許多的塵埃。

阿鶴不由自主地顰眉閉起眼來。

不久,他悄悄地靠近她身邊,並且帶著石女特有的香袋。

香袋中放著許多香料,這並不是只為衣物薰香而已,它是一種永恆不變的香味,而且香味因人而異,是由香木粉末混合而成,因個人喜好而定。女忍受訓,「聞香」也是重要的課程之一。

喜三次將石女的香袋放在身邊,慢慢貼近阿鶴柔軟的身軀。

「哎喲,有砂子飛進你的眼睛裡去了!」

他雙手抱著她,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她的眼睛,他不只是要挑起她官能上的反應,而且是要在她的睫毛上沾上唾液之膜。於是阿鶴全身都軟綿綿地撲在他懷中。

「你等我很久了嗎?」

「啊……姐姐,我身上不舒服。」

「我替你揉揉……」

他的手,愛撫著她的趐胸,並在她挺立的少女乳房之雙蕾上,不停地揉搓……

阿鶴的口中不斷吐著熱熱的氣息,她的雙眸悄悄的閉起,長而黑的睫毛,配上紅艷的雙唇……那可是真正誘人的兩片香唇啊,年輕的喜三次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去,將它們含在口中吸吮著。

她吐氣如蘭,今他心神為之一醉,感到來自股問的一股熱潮,他慌慌張張地離開她的唇問道︰「阿鶴,你千萬不要把上面交待下來的密書給遺失了。」

他試探地問。

當喜三次準備冷靜地盤問阿鶴之時,外面的石座樓梯傳來紛紛的足聲。

是那些專門徵稅的官吏吧?只見他們手上的耀眼長刀閃著金光,一行人慢慢爬上階梯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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