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花的兒女(中)






(五)


跨海大橋,是澳門引以為榮的「偉大」建設,但在我這個香港客的眼中,只覺得見面不如聞名。不過在夜間,一串串長長的水銀燈映照著寧靜的海灣,景色極美,再加之身畔有個俏嬌娃相伴,所以當我們的電單車由大橋的坡頂飛馳而下時,小青歡忭地呢喃著摟緊我,益教我有飄飄欲仙之感。

路環,是澳門的一個離島,雖已有橋樑、公路把它與澳門相連起來,只是發展仍很落後,像個窮鄉僻壤的鄉下小島似的;市區極小,路燈不明,道路糟得不像話。而更糟糕者,是電單車的輪胎被碎石和馬路上的大、小凹陷不平,震盪得不住的顛簸,小青的一雙豪乳,也在我的脊樑上蠢蠢而動,真令我受用之極,倒覺得凹凸不平的道路也是頗為可愛的了。

飛馳到一處山邊,小青指著前面黑茫茫的大海,說︰「平哥,那邊就是香港了。」從另一邊,我看到葡京酒店的燈光。海風迎面吹拂過來,雖然只是夜晚十點鐘左右,但這一帶已寂靜得很,可是隱隱約約,夜風送來一陣陣音樂聲。小青說︰「在那邊的村子裡,開了一家小夜總會,它是靠近墳場的。」

我不禁笑說︰「那豈不是與鬼為鄰嗎?」

「再過去也還都是墳場呢!」她說時指指不遠處,我看到了墓園的大門和圍牆。

「停到那裡去,你怕不怕?小寶貝!」我問她。

「為甚麼要怕?除非你跑開不理我!」她把我攬緊。

電單車的引擎熄掉,車子推入了路邊的草叢中藏起,我們穿過墓園的大門走了進去,在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,我們找到一座面對大海用雲石建成的墳墓。那墓的主人似乎是個女的,很年青,立碑人是她的未婚夫,這個墓,本身就隱藏著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了。

就著黯淡的月色,我們撿到了一張報紙,把墓石稍為揩拭,並排面海而坐下來。四周,唧唧的蟲聲,與山腳下的波濤共鳴,我挽著小青的腰肢,她也定睛對我凝視。在她深褐色的眼珠中,閃爍著愛的柔光,我還是有生以來第一遭、在這種地方,跟一個少女這樣來傾吐心事呢!

吻,是斯文的、溫柔的、也是純情的,是不帶色情的輕吻。她的嘴唇柔軟、暖和,很快已變成濕濡,她的胸脯貼入我懷中,彷彿正在膨脹,是那麼富於性的挑逗!我再也無法強充斯文下去,我生來就是個大老粗,此時含著小青的丁香小舌,我的手也探到她的乳房去。滿掌的彈力,滿嘴的香涎,很快便挑起我熾熱的情慾。

「噯!讓我解掉它!」小青顫聲說著,面紅如火地解開自己的衣鈕,再把奶罩甩開,鬆出一雙活生生的肉球來。

瞧著她白皙的球兒、嫣紅的蕾蒂、嗅著她那濃郁的體香,我的呼吸頓感困難了。小青的身子一軟,斜倚在我的大腿間,仰起她那兩瓣濕濡鮮艷的嘴唇。在我眼中看起來,她的整個形象活似噴火一樣,我腹間驟然冒起一股熱力,一陣難以忍耐的張力,我的手更加忙碌了。

兩座豪乳,是不斷給我盤來盤去,小青的小蒂翹得更高,也更充血硬化了,我立即湊了嘴唇去吸吮、去吸取她的香氣精華。小青挺了又挺,豪乳左右搖幌,而在她白色的褲子下,她腫脹如水蜜桃似的神秘地帶,也深深的凹下了一道小縫來。那肉感的情景,不啻是在引誘我犯罪,剎那間,我的怪手便告越軌了。

「唔……唔……」小青混濁地呻吟著,把我的手捉緊,按在她那滑膩的小腹上。

「不要怕!」我急喘著說︰「這裡人跡罕至,絕對不怕給別人撞見的。」

小青迷迷惘惘地放開了手,於是,我立即把她的長褲脫去了,她也踢掉鞋子來方便我。緊接著,她那魚網式的三角褲,亦從她美不勝收的大腿上給褪除了下來,呈現我眼前的,是一幅極其誘人的天鵝絨圖畫。

我輕輕地把玩她,雖不粗魯,但很色情。小青微顫著,大腿開了還合,合了還開。然而總的來說,她的姿勢是迎迓的、合作的、也是需要的。她的草叢中,已溢出了水份,而在水份當中,彷彿有個甚麼活潑調皮的小傢伙,正在熱火朝天地冒升起來了。

這時,小青咬著下唇,一頭轉到我的跨間。我萬分激動,本能地伸直我的一雙腿,小青柔軟如絲的頭髮,有如春風般拂在我敏感的皮膚上。小青解開了我的褲煉,把我那硬挺挺的東西釋放出來。她溫暖的嘴唇,試探性地吻我、舐我,然後就用充滿饞涎的口腔容納了我,而她纖細的手指還要把玩著我的陰囊,鼻孔迸出的氣息,呵在我柔嫩的皮膚上。這個杭州姑娘,用熱情洋溢的「法國藝術」,使我如癡如醉,渾忘了這處是墳場,彷彿到了九天的神仙境界。我一把拉起了小青的頭,把她推倒在墳墓的碑石上,一下子就把陰莖插進她的下體裡,由於她的陰道已經是潤滑非常,我毫不費力就可一矢中的,直插到底了。

正當我埋頭抽送時,驀然,背後山間的公路上,轟響起了鬼哭神號的聲音,是一隊魔鬼天使式的電單車隊,男男女女的飛車黨徒,在離我們背後不足十尺處怪叫掠過,一直響過不停。小青驚恐地瞪大眼睛,把我緊抱著,氣咻咻地呻吟︰「噯……停一停!」

我欲罷不能,她全身緊貼的動作,和她受驚所引起的陰道抽搐,使我產生火燙般的快感。而她幼嫩的肉體,完全把我包藏著,浸淫在趐融融的暖流中,我已如完全不曉天地為何物了。「為甚麼要停?」我咬牙切齒高聲狂呼︰「那些狗娘養的要是到來搗亂,我一定會捏死他!」

小青只是一個勁兒地喘息、痙攣著。在她奇妙的搐動中,我的敏感神經被她忽鬆忽緊的壓迫著、制著,那使我半秒鐘也難按捺,只想把頭顱拋卻,把熱血灑盡!而且,連小青她也不能控制自己而瘋狂起來,她的腰肢成了拱橋,盆骨彷如磨盤,她那神秘之城,簡直就是一個活動著的萬能攪拌機一樣。

車隊過後,拋來了一股焦油和塵土的氣味,濃煙久久不散。在黯黑的夜裡、在樹林的草叢中、在墳墓碑石之上、兩個人在瘋狂地迎挺、撞擊著,四周是唧唧的蟲鳴,混合著做愛時下體磨擦的水聲、口中的呻吟聲,一切一切,都顯得這樣淒迷、鬼秘、綺麗。但是,一切都不在乎了,我已追尋到、找到了慷慨赴義的最適當時機和地點,把自己全部埋葬進去,連同我千千萬萬的子孫後裔……這是最燦爛的時刻,小青亦已垮陷、溶化掉,我倆真願意立刻死在這塊可愛的墳墓碑石上!

重整衣裙後,我與小青在雲石碑上坐下來,習習的海風,把小青吹得略感寒意,她伸手過來給我緊握,我摟抱著她,輕柔地再吻了她一遍。「平哥,你……真有心事要跟我談麼?」此時月色更為黯淡,但她褐色的眼珠,仍是那麼明亮、澄澈,憑著她的這一份柔情,已值得我為她冒險犯難了。

我問小青,她是否已經厭倦了這種類似應召女郎式的生涯?是否曾經想過要拔出泥足?我要她坦白相告,勿負我的一腔熱誠。小青略作遲疑,終於對我說︰「平哥,我目前的情形,還未致你想像中那麼嚴重的。」

我抓緊她的手說︰「別騙我了!小青,老張曾向我暗示過,說你不敢反叛他的,那是甚麼意思?」

「平哥!你只是一個過客。」她垂下頭去,幽聲地說道︰「說不定,你明天……明天你就會離開我。」

「不!我愛你!從昨晚我第一眼見到你,我已深陷在對你熱愛的旋渦中。」我肯定地說︰「不管你是否愛我,甚至覺得我是個傻子,我已決定為你做一件有意義的事,你愛我嗎?」

小青只是苦笑︰「我是個失去自由的人,包括愛的自由。」

「為甚麼?你就不肯爽爽快快地告訴我!」我說得很生氣。的確,我是真心想幫助她,但她卻不把我當作朋友,可是為甚麼在與我做愛時,又表現我如此熱烈?難道,那只是她「工作」的一部份嗎?要是如此,她就形同娼妓了。

「平哥!你先說吧!你有甚麼能力幫我?」她貶著眼睛問。

於是,我像連珠炮似的說出白天老張委託我去幹的事;我相信老張會付給我一筆相當可觀的酬勞,也許能代她還清欠老張的債項,使她重獲自由,提前結束這形同神女的可悲生涯而回杭州祖家去。但說完了,我又有點擔心︰「小青,」我緊緊摟著她,鄭重地說︰「你絕不能跟別人說的,知道嗎?」

她點點頭,感激地吻我一口︰「平!你是救我心切,如果我向老張告密,我還有良心的嗎?只是……」

「你還懷疑我是否有能力?」我說︰「這件事,對老張一班人非常重要,因此,我們大可以跟他們討價還價,問題只在於你,是否願意脫離他們而生存?」

小青還是貶著眼睛,拿不定主意。後來,她表示要再考慮清楚才能答覆我。

我長長的歎了口氣,很不開心地說︰「好吧!也許他們對你是極其重要的,因為你一直是要依靠他們而生活的。」

「噢!平!不要奚落我,我……受不了你的冷言冷語!」小青幾乎哭了。

「我們回去吧!」我挽起她,從墓園走出去,回到我藏電單車的地方。到了這時,由於小青的「不識抬舉」,我暗暗生氣,也完全失去游車河的興趣了……

晚上,我睡到小青她們的屋子裡,為了冷靜地去思考問題,避免遭到別人的騷擾,我把自己鎖在一個單人房內,一直思想到天明。



(六)


翌日中午,老張又約我去車行商談。在那裡,一個陌生男子由老張介紹給我認讖,這人的年紀此我大,但是,若論幹起那種入屋盜竊的勾當來,他該尊稱我一聱「老大哥」的!

由於老張的情報,知道他們最重要的犯罪證據被藏在司法部特別部門頭子的寓所裡,這中年男子亦曾潛入過那位頭子的寓所去行事,但是無功而回。不過,他已熟悉了那屋子內部的情形,憑著記憶,他巳經繪出一張寓所的平面圖來。

「好兄弟!」待那人走後,老張又拍我的膊頭說︰「我的朋友非常心急,你甚麼時侯可以答覆我?」我明白,現在正是和老張「研究」的最好時機!

「我喜歡小青。」我單刀直入對老張說︰「你能不能放她走?」

這個老狐狸微現詫異之色,乾笑兩聲,又將煙斗朝他嘴裡塞,「巴達巴達」用力地吸了幾口。「平哥!想不到你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闕!」

「這個杭州女人實在……實在很不錯!」我明知他話裡有剌,但是我承認的確是給小青迷住了。

「平哥,逢場作興好了,何必看得這麼認真?」老張搖搖頭,用教訓的口吻對我說︰「而且你又不是澳門仔,就算得到了她,以後你回去香港,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,嘿嘿……」
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!」我說︰「老張,不管她是否願意跟我,我也決定要幫她一次忙,你能用她的自由來作為我幹這件事的交換條件麼?」

這隻老狐狸卻冷笑著說道︰「平哥,娶個漂亮女人做老婆,未必就是你的福氣,何況她也不肯做你老婆的,你又何必要為她自尋煩惱呢?」

「老張,你只消答我一句話,我去為你冒險做事,行動得手之後,是否值得你還她自由?」

「好,我完全同意,雖然她負有十多萬元的債項!」

「你真爽快,老張!」

「難道你想在澳門落戶?做個住家男人?」他陰陰地笑起來。

「或者吧!要是她肯安份守己地做個住家女人,我也不在乎。」我說︰「現在,你可以帶我去現場勘踏一下吧!」

老張見我允諾,顯得極之開心,立即就與我行出了車行,跳上一輛嶄新的房車,順便將待在外面的那位中年男子一同帶著走。

這是「大三巴」,一處名勝,零零落落的幾座小洋房,靜靜地臥在山邊,山上便是有名的「大炮台」山了。汽車在碎石路上滑過,然後在一棵翠綠的影樹下停住。那中年男子遠遠指給我看,那幢兩層高、圈牆外垂著青籐的舊式洋房,便是司法部特別部門頭子的寓所了。老張吩咐那男子留在車上,然後將一具袖珍望遠鏡納入懷裡,與我走出車子,信步而行。由於這是名勝風景區,我們兩個像悠閒的遊客,在那屋子門前走過,再折上山坡,登臨大炮台,從高處用望遠鏡再看個真澈。

那幢舊式洋房屋後的花園有一道鐵梯,直通到那洋房的天台,老張的手下正是沿那梯子潛入屋內的。這本來沒有錯,錯在他的手腳不夠靈活,雖入了寶山,仍要空手而回。

「你打算從何處著手呢?」老張在一旁問我。

「我不是智多星,」我說︰「還需回去研究一下。」

回到車子裡,我向老張要了那幅平面圖帶在身上。老張輿我握別時說︰「平哥,全心全意地做好這件事,不要被小青分了心,你聽在心裡好了,這女人絕不是你想像中如此簡單的!」

當時我還猜不透他的話是甚麼意思,可是,當我回到小青那座屋子裡時,前來應門的小辣妹天娜告訴我︰二十分鐘前,小青接到一個電話,之後便匆忙攜了行李,搭水翼船往香港去了。

我十分光火,她是故意避開我的;但亦大有可能,這是老張的主意,未經老張允許,小青又怎能離開澳門呢?

小辣妹天娜斜著媚眼看我︰「喂!到底是怎麼回事?昨晚你們撇開我跑去談情,深夜我下班回來還聽到她在房裡哭呢!」「天娜,她對你說過些甚麼話?」我急忙問她。「誰知道她弄甚麼花樣?」她聳聳肩說︰「我敲門,她也不准我進去,今天早上她甚麼也沒說,只是眼睛好紅,準是哭了整個晚上。」說完,她扭著屁股,跑去給我斟了一杯酒。

小辣妹在家只穿著一件露臍裝的背心,粉紅色的超短熱褲下,露出一雙健美雪白的大腿;她那褲子窄極,緊緊裹住了她隆然的屁股,前面又繃緊著三角洲,腰間的褲鈕卻有意地不扣上,除了把香臍露了出來,在她臍下三寸的地方,更隱約有幾根毛髮跑了出來,真是惹火之極!但是,我己無心欣實了,回到房裡,先將那地圖塞入插屜。天娜卻跟著走了進來。

「你的酒!」她說罷先嘗一口,然後將杯子交給我。「我不明白,老張憑甚麼能夠這樣嚴密地控制住你們這班女人?」我不止憤慨,而且驚詫。天娜搖搖頭道︰「你的煩惱還嫌少嗎?連我們的事也想管?」

「他媽的!你們都是自甘墮落!」我忍不住罵出來。「嘻嘻!」她是那麼滿不在乎的笑著,一交坐在我床前的沙發上,伸長了一雙雪白的腿子,把赤裸、完美的腳掌踢到我面前,像白玉琢成的腳趾在我眼下蠕動著,她是成心來引誘我的了。不錯,小辣妹是天生的熱情性格,但我不相信這屋子裡的娘兒們,都全像是性飢渴的,顯然她們都是奉了老張之命,處處給我方便,為我提供「帝皇式」的享受,以為可以把我綁著,為他賣命。我把酒一飲而盡,說︰「你出去吧!我要冷靜地想一想。」

小辣妹伸著懶腰,在她那薄薄的露臍裝上突起了兩顆小肉彈,圓圓的香臍,隨著她肚皮的收縮而凹下,反顯得她兩腿的匯合處更是其墳起如丘,好一個戰鬥格。我又揮揮手︰「別賴著煩我。」她卜嗤一笑︰「你想喧賓奪主嗎?告訴你,這個房間裡,一年之間起碼住過一打男人以上,小青就是這裡的『房心』!」

「閉嘴!」藉著點酒意,我氣極指著她大聲喝斥︰「即使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,她還是比你高貴!」「是麼?」她可一點也不生氣,邊說邊拿手指在她大腿上輕輕地搔著,她那一雙黑眼珠滴溜溜地轉,紡佛在向我挑戰。「走吧!」我一把拉起她,她跌跌撞撞地站起來,漲紅了臉,我順手拍了她屁股一下重重的,她恨恨的哼了一聲,身不由己地被我推出房外去。

整個下午,我都在研究平面圖,一邊推敲著行動的細節。晚上,我駕著電單車,再次駛到現場去再看一遍,這位司法部特別部門的頭子先生,有一個醜陋的胖太太,他的書房露出燈光,我瞪視窗口,良久,才看到一個禿頂的中年人在窗邊出現。深夜十一點後,整間屋子才沒有燈光,想那應是他和家人都休息了。但是恨奇怪,深夜裡,附近是靜悄悄的,但卻有兩個中年男子結伴而行,在幾間屋子外面來往地巡迴,我肯定那是便衣警察,這是新發現,倘若我要潛入屋去,先得要引開這兩個人。

回家巳是清晨,客廳只有壁燈吐出光芒,映照著小青的那幅裸體油畫。望見這幅油畫,惹起我旖旎的回憶,我只想飲個爛醉。正杷一瓶酒拿入房中,門外發出關車門的聲音,接著,有人開門走入屋來。是芬妮,那煙視媚行的賭場「女殺手」,她一身紫色,旗袍是紫色的制服,她又配上了紫色的高跟鞋,連絲襪也是紫色的。

「噢!還未睡?」她瞧著我問︰「是否一個人睡不著啊?」我把酒瓶一揚︰「這就是我的良伴了。」「怎麼啦?小青呢?」她眨著眼睛說。但我明知道她是「作狀」,按理說,她應該知道小青是奉命離開了我的。「她去了香港。」我平靜地說。「那麼,對天娜沒有興趣麼?」她又邪笑著問。「我對這些蒸溜水更有興趣些。」說完,我退入房內。芬妮笑了笑回到她自己房間,那是在我房子的斜對面。我喝著悶酒,盡了兩杯後,有人來敲門了。「喂!你幹嗎關了門?」芬妮用帶磁性的聲音說。

門開處,我眼前一亮。芬妮換過了一襲鮮藍色的絲質睡衣,上面開低胸,露出她深邃的乳溝、下面短得僅僅掩住了禁區,沒穿睡褲,透出了一條極惹火的丁字帶黑內褲、一雙模特兒般的玉腿肉光致致,白嫩之極、她的媚笑,更有「引人犯罪」的意味。她倚在門邊,用雙手在胸前交抱起來,壓著她豐滿的乳房,使她的乳溝顯得更深了。「你這是……是送羊入虎口!」我的聲音帶些沙啞,祗因她的香水味太濃烈,直叫我喉嚨發乾。

芬妮低聲蕩笑道︰「你願意做綿羊呢?還是老虎?」她眉黛生春,嘴角牽引著兩片鮮紅濡濕的薄唇,我祗覺得眼前有點熱,目光直溜著她從面頰到趐胸的一段,越來越覺心中癢得難搔。「好罷!你也來喝一杯,然後讓你來鑒定,看我是屬那一類猛獸吧!」我輕輕地觸了她的玉肩一下,這頭騷狐狸,皮膚可真滑得要命。「我用你的杯子罷!」她斜看著我,扭著隆臀走進來。床邊有沙發,她卻不坐,一坐便坐上我的床邊,眼色更充滿了邪氣,於是我也老實不客氣,也坐到床處,偎著她香噴噴、軟綿綿的身子,一手持瓶,一手拿杯,滿滿地斟了酒,送到她的唇邊去。

「平!」她用手扶住杯緣,妮聲地說︰「你若然要了我,就不准你再要小青的,知道麼?」

不知是甚麼緣故,我像遭她催眠了似的點了點頭,她才大口地啜了口酒,立即向我送上櫻唇來。我怦然心跳,她溫暖的唇巳緊貼著我的嘴,慢慢地把酒度入我口裡,她索性欠身坐到我的大腿上,我連忙放下酒瓶,臂膀一環,將她柔軟的腰肢圍著,另一手便要撩起她的睡袍探進去。

「唔……」她一開口,嘴裡含著的酒便湧溢而出。酒,弄濕了我的衣服,也把她的睡衣沾成半透明的,睡衣裡邊沒有胸圍,兩顆腥紅的乳蒂,登時若隱若現了。到了此刻,祗有傻瓜才會記掛著喝酒哩!這少婦的嬌軀真軟、真溫暖,她那兩瓣櫻唇就更熱更軟了!我含著她的上唇,怪手出動,不由分說地探了進去,滿滿地握住了一枚白玉肉脂球。

她也報以一握,這是最新潮的見面「握手禮」,而她的手勢真是熟練已極。而且,她更曉得專揀著男人最敏感、最致命的一點來加以剌激。我越加衝動得難耐,雞手鴨腳便將芬妮的睡衣剝開了。祗見她宛似大白蛇般富於誘惑的胴體,在床上蠕蠕而動,當然,我亦毫不浪費時間,轉瞬間巳成了個慾火狂燃的阿當,下體處像一柱擎天地暴脹起來,她指著我「咭咭」地笑著,臉上漾出了動人的媚笑來。我雖是老粗,亦明知芬妮此來,是奉命行事的,他們既然以為憑她出馬,就可以引我上釣,我偏偏要給她點苦頭嘗一嘗。

我一把扯脫了她的睡袍,亦撕去了她有等如無的內褲,當我執戈上陣,急於要發動衝鋒時,芬妮急得亂搖頭、喘息著、連聲地叫嚷︰「噯!你……你不懂得調情的嗎?」「我和你並無愛可言,調甚麼情?我們有的只是欲!」我強橫的拿開她掩住要塞的手,眼底下,她呈現著一片原始大森林,陰毛濃密得完全遮住了桃源,且直生上到她的肚臍處,極為可觀。黑的與白的色調,起著強烈的對比,大大地剌激了我的視覺。「我要你!」她極力要把兩腿靠攏,來逃避我的指頭的進攻︰「平!你不是想要強姦我吧?」

「你完全猜對了,這是你咎由自取的!」我在亢奮之際,十分狂妄地叫了起來,祗覺得渾身是勁,充滿了性的暴力。我使勁地分開她的腿,使她呈現出神秘地帶,那是另一張噴火的櫻唇。在她呻吟聲中,我用手撥開她的陰毛,找到了天堂的進口,我用三根手指粗魯地進攻,這少婦並未因恐懼而忘卻了本身的需要,因為她也是饞涎欲滴的,不然,我的指頭就不會那麼順利地闖進去了。我拚命地進軍、旋轉、攪動、牽張著,她拚命地抗拒著我,滿嘴怨言,一臉痛楚難耐的模樣,但我如箭在弦,對她的痛苦視而不見。

她掙扎得筋疲力乏,張著嘴急喘,那光滑的小腹,挺得我魂搖魄蕩,我把手指拔了出來,換上真傢伙,要直破敵人的總指揮部。此時大軍正在入港,雖然港口動盪,並且佈滿茸茸細網,但我一往無前,捨身急攻,迫得她不能不改抗拒為合作,到她稍一放鬆時,我得其所哉了,停也沒停地直搗巢穴,差點連陰囊也要塞進去。

「噢!你這個不解溫柔的魔鬼!」芬妮嗚咽著叫罵,並狠狠地扭我的耳朵。

我偏側臉到一邊去,快意無匹地叫著︰「你渴望被強暴,我就給你一次痛快的強暴,你還不滿意?」

她一雙手交盤住我,兩條腿由最初的平伸,而致高高地支起來,她的身體擴張,正好給我一個節節進迫的大好機會,越發覺得她的桃源洞府緊湊而灼熱。

這婦人,並非如我所預料的殘花敗柳,這使我更加亢奮了!

我肆意進攻,盡情地玩弄她豐滿膨脹的乳房,像揉麵粉團一樣,我又不斷彎腰去吻她腫挺的乳蕾,噬她、舐她、吮吸她,把她撩逗得媚眼如絲,不往口的哼著、呻吟著,萬分動情的迎著我,用她那倔強的三角洲來給我製造無比美妙的彈力反應。她的確是渴望被強暴的,那本來已是春雨綿綿的幽谷,現在更是滔滔不絕湧出了如膠似漆的涎沫來。

「啊!輕一點……心肝,求你輕點!」她面現痛苦之色,然而,這非但惹不起我憐香惜玉之心,反而有一股異樣的快意,就不知這算不算是「虐待狂」了?

「你喜歡重重的剌激,對不?」我全力衝剌,更多的暴力強加在她的身上,我直著嗓子叫,手掌下,掬起她富於鞣力的臀肌,把她的雙腳架到我肩膊上,另一手則握滿了她那軟滑的雞頭肉。

芬妮也不甘示弱,她那修剪整齊、塗作紫紅色的指甲仍是十分銳利,當她抓著我的肩肉時,一陣陣的刺痛,激發我更狂熱的獸性。於是,我不顧一切,捧起她動盪的肉臀,改變目標為她那誘人的菊蕾,我捨身衝陷入肉陣中。

芬妮狂聲大叫,在這銷魂的一剎,她是無微不至的包藏著我,細小的腰肢,登時大跳其扭腰舞了,我不禁意蕩魂銷,脫口怪叫︰「扭吧!扭吧!你這個淫娃蕩婦。」

「胡說八道亂冤枉人!」她漲紅了臉罵我,但卻兩眼如縫,嘴唇活像噴火,帶著口涎,屈前向我狂擦不休,我一把扯著她的茸茸細毛,像要把它拔個清光似的。「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淫婦,潘金蓮後繼有人了!」我肆意大叫,只把她當做一座木馬,盡情搖撼,把實力深深透進去做反。她緊張得無法說話,只是死死地抓著我的手臂,但覺她面頰火燙,嘴角流出的涎沫又濃又黏的。我雖是攻擊她的後方大本營,但她前面迷人之處,卻相反地有如江河缺堤似的,滔滔巨浪,直要把我淹沒、溺死。

高潮過後,她如陳死人,大字形地攤著,伴著長久的喘息,我樂意就此沉淪下去,賴在溫柔鄉里不願起來。

「你受過……一次教訓了。」我輕捏她鼻子說︰「這就是玩火者的下場!」「你在嘲笑你自己。」她只是閉著眼,漾出嬌慵的笑客。我有意給她難堪,出其不意地拔根而退了出來,坐在床邊,注視著她那十分異相的部分說︰「玩完了,你也該走啦!老子要休息啦!」

「嘻!」她紋風不動,真像似爬不起來似的,笑了笑說︰「小青沒有告訴你嗎?你除非不惹我,一經惹上了,你就得要鞠躬盡瘁的。」我鄙夷地瞥她一眼︰「你令人反胃!像你這種女人,我不會再惹第二次!」「唔!我不生氣的。」她若無其事的合起雙腿。

「你和天娜都是天生賤質難自棄!」「哈!很優雅,你這個人很有點色情幽默。」我激她不惱,反倒惹惱了自己,一氣之下,我跑入浴室,開了花灑,讓冷水照頭淋下來。


(七)



凌晨一點鐘左右,外面已是萬籟俱寂。我正在浴室中沖洗著身上的皂泡,忽聽到浴室外,芬妮與人談話聲,我探頭去看,見芬妮已穿上了睡袍,獨自一人站在房門邊,那裡露出另一雙穿黑絲襪的女人玉腿。

「誰?」我問。「平哥!我們有貴賓來了,你快點出來!」芬妮掩上門,回頭對我露出詭惑的笑容說。

「是一位小姐。」我滿不在乎的說︰「又是你那種貨色?」

「是的,她是小青!」

聽到她這一句,我才真正著急起來,立即抹乾身上的水漬,跑出房中。芬妮瞧著我既喜悅、又焦灼的樣子,便吃吃笑著奚落我,說我一聽情人的名字就忘了形。我覺得事有蹊蹺,果然,當我草草穿上衣服出到客廳時,眼前的情形,教我當堂怔住了。

只見小青笑盈盈地從一張沙發站起來,挺親熱的喚我︰「平哥!」她身邊有一位年輕的男子也一起站起來了,拿友善的笑容向我點頭招呼。

「平哥!他是陳向東少尉,是大陸的公安,正巧來澳門渡假。」小青給我介紹︰「平哥,希望你們能和平共處!」

「你好,平哥!」少尉人挺英俊,身軀高大,是北方人的樣子,他露出友善的笑容,一隻毛茸茸的大手伸向我。我覺得自己遭人捉弄了,在此時此地,小青故意把她的公安男友帶回家,是為了杜絕我對她的幻想呢?還是表示她根本不希罕我的所謂「幫忙」?

握過手後,芬妮閃了出來,笑迷迷的說︰「陳少尉,你有沒有帶手槍來?」

陳向東愕然問︰「帶手槍?」

「芬妮跟你開玩笑的。」小青連忙說著,並睞了我一眼︰「平哥,你千萬不要介意。」

「不!」芬妮格格聲地笑道︰「他要和少尉為奪美人而決鬥哩!」

陳向東這才哈哈地笑了起來,用手搭著我的肩說︰「平哥,我相信你也不是氣量狹窄的人,事實上,我和小青在大陸已是老情人了!在她丈夫去世以前,我們早就明來暗往,今次我剛巧有公事要來澳門處理,才順便探望老情人,你可不要誤會呀!」

「很好!」我恨恨地瞪著小青,說得十分憤慨︰「你是個出色的說謊者!」

「平哥!你得原諒我。」小青淒然地看著我。

芬妮則在一旁惡作劇地笑著;而陳向東,還在極力保持著他和善的笑容。我祗覺得惡向膽邊生,狠狼地摑了芬妮一巴掌,立即拉開大門跑出去。

寂靜的橫街,昏暗的路燈,從小花園裡飄來了一縷幽香,我把園門猛力推開時,小青從後面邊跑邊叫地喚住我。

「不要臉的女人,快走吧!」我不屑回頭,掏出車匙,跨上電單車,立即發動引擎,轟隆的車聲,掩沒了她的聲音。

是凌晨兩點多鐘了,我把車子開得飛快,馳上了跨海大橋。海風清冽,使我耳邊凜凜生風,單薄的衣服內,我敕敕地發抖。這時,我才記起,出門時過於匆忙,我並未載上頭盔,這是違犯法例的,但在凌晨兩點多,交通警察也早就不見了影子,管他媽的!

遙望路環那邊,突出的山嘴後方便是墳場,它陷在茫茫的夜色中,看著它,使我益發懷念那天晚上,和小青飛車過橋的溫馨情景……

結果,我在老張屬下的一間公寓裡,喝了個爛醉如泥。

以後一連多天,我就住在那公寓裡,老張的手下,為我去小青處取回我的旅行箱,還有那張平面圖。我專心研究這張地圖,老張答應我,事成之後,會給我卅萬元厚酬。是的,正如他所說,幹我們這一行的,對女人就是不能認真的,談情說愛,也不能找這些女人作對象的。事實上,給我視作天仙一樣的小青,祗是個人盡可夫的賤婦罷了!

在一星期內,我反覆地研究各種行動的步驟,準備好一批必需的工具。然後我叫老張揀兩個身家清白的小阿飛,他們將成為我配合行動,聲東擊西的工具。

我把構思告訴老張︰每當深夜,那位司法部的頭子的住所門口,例有兩個便衣警察在巡邏,因此,在我潛入屋子之前,必須要把他們引開,那兩個飛仔正是擔當這個任務的。

「那容易得很,」老張胸有成竹︰「要把他們帶來見你嗎?」

我搖搖頭。「當然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,他們被警方拘捕時,由於沒有案底,罪名不會重;後來即使知道他們是餌,甚至查出他們引開了便衣之後,有人潛入特別部門頭子的住宅裡去爆竊,但他們根本不知道爆格的人就是我。」

「那麼,我也不方便出面了?」老張說。

「叫你的手下去物色、去佈置;那手下必須是個完全與此事無關的人。」

老張想了想,認為我的計劃十分周詳,可是他仍然不放心,問︰「你入屋之後如何對付頭子?萬一他發覺,你是不能動粗的,要不然,那就弄巧成拙了。」

「你完全不用愁,」我微笑著告訴他︰「至於用甚麼辦法,請你不要查根問底了。」

「好!三天之內,我會佈置好一切人手,你打算甚麼時候行動?」

我翻開日曆告訴他,我準備在第四天後動手,那天是農曆初二,正是月黑風高之夜;接著,我把電單車的車匙交還老張,為策萬全,我不想因違例駕駛而惹上麻煩,耽誤了正事。

「平哥,不要緊張,正事談完了,我們去鬆弛一下吧!」老張擠擠眼睛,笑說︰「要不要我召小青今晚來這裡服侍你呢?」

「還提她干甚麼?」我懊惱地瞪著他說。

老張乾笑了兩聲︰「對了,別提這頁傷心史了。平哥!你覺得天娜怎樣?」

「甚麼怎樣?」

「叫她來陪你好嗎?」

「我不喜歡被人擺佈!」我冷笑著說︰「太容易得手的女人,那還有甚麼味道?」

「好的,」老張掏出了一疊鈔票,塞到我手中。「你愛做獨行俠,嘻嘻!拿去好好玩幾天吧!花完了,再問我要。」

我也老實不客氣,接過了錢,老張也告辭而去。

我關上了門後,把我帶來的旅行袋打開,找出一包香煙來。這不是尋常的煙卷,也不是大麻,對於毒品這些勞雜子,我一向就沒興趣。煙卷還有十來根,這足夠我計劃的施行了。

晚上,我獨自出門,找了一間高級餐廳,吃了頓豐富的大餐。之後,我摸到「金域賭場」上的酒巴夜總會去,召了兩個伴酒女郎,以作「培養情緒」。

一中、一俄羅斯兩個女郎,都是嬌小得有如香扇墜,但她們卻將胸脯裝得高高,一看便知是「裝胸作勢」。還是無上裝的酒女來得痛快,裸露出來的乳房雖不大,但我以為乳房並非越大越好,太大的,垂如木瓜,只可引起嬰兒的食慾!

藉著昏暗的燈光,我借意捏摸俄羅斯女郎的胸部,她的「偽裝工事」可算是巨型,可惜內容空虛,小小的肉團,簡直細小有如茶杯蓋。

「你真是個骨感美人!」我親著她的臉孔說。

她挺了挺小腹︰「這才夠勁啊!你要否嘗試一下我的冰火五重天?」

「喂!你在向我挑戰了?」

「沒法子,」她歎了口氣說︰「你也看到了,這一輪淡到死,晚晚都是小貓三、四隻,我們只能吃谷種……你對我可有興趣?我會給你特別的享受的。」

「可惜今晚我約了人,現在我的興趣祗限於此。」說完,我的手溜下她瘦瘦的屁股說。

「唉!」她又歎氣道︰「這裡是死水一泓,根本就沒有作為。呀!死人頭,你想白揩油嗎?」

我不禁搖頭苦笑,這裡的女人,質素就是差!聽說這兒還有舞女串同飛仔專門捉舞客「黃腳雞」的案子,忽然,我心中一懍……

意興索然地走出賭場大門,跳上一輛三輪車。車 見我是單身一人,先問我要不要歎葡國雞?然後又介紹我租房、推薦吃宵夜的大牌檔、還有七彩小電影架步、真人的雙頭表演架步……嚕嚕叨叨地賣了一輪廣告,都被我一一拒絕。

游了一小時的三輪車「車河」,我再將一個地址告訴他,那時已是子夜十二點了。廿分鐘後三輪車停在一條清靜幽暗的橫巷,我付了車資,眼看車 去遠,然後走入暗巷裡。我找到一扇小橫門,這小門,是通向一幢小洋房的廚房內,而這幢小洋房,便是小青與她兩個女伴的「香閨」了。輕而易舉的,我用百合匙弄開了小門,入到廚房裡。想起了幾天以前,我與那杭州姑娘在廚房內擁抱熱吻的煙韌情景,我就不期然抨然心跳,驟地興奮了起來。

廳子中祗亮著壁燈,再次看到了小青肉感的油畫,我心中更癢,立即掏出那包煙,抽出一支來,在廚房裹悄悄地點燃著,同時迅即用預先準備好的、濕透了藥液的手帕掩住我的鼻子和嘴巴。這神奇的「香煙」沒有氣味,和普通煙卷同樣冒著青煙,不消五分鐘,相信整間屋子都充滿了這種藥性的煙霧了。現在,屋中任何生物都不可避免的會陷入昏迷,除了我。但我為了謹慎,特地將這煙卷拿到小青的睡房門前,用手輕輕煽著風,只見縷縷青煙,從門縫、匙洞,透入了睡房內去。

兩分鐘後,我扭開房門,只見小青身穿蟬翼睡衣,已倒在床前的地板上。床上枕被凌亂,極有可能她是在床上發覺勢色不對,想溜下床時,巳經難敵藥力,支持不住而暈厥。只是陳向東並不在房內,令我十分失望!

對著小青若隱若現的胴體,我心中激動不已,但想起屋內還有別的人,且去看看她們是怎麼的模樣?首先,我弄開芬妮的房門,她睡在床上,狀至安詳,我掀起她蓋著的薄被一看,她連睡衣也省卻,身上就只有一條桃紅色的三角褲。豐滿的乳房,真是賽雪欺霜,動人之極。輕輕在她那玉峰上捫了一下,乳峰顫巍巍的,但她還是陳如死人,就是不會動一動。這個喜歡玩火的蕩娃,此時只能昏昏沉沉,被人任玩唔「嬲」了!

我再溜到小辣妹天娜的房裡去,卻是空空如也;我再閃入她房內的浴室裡看看,卻使我忍俊不禁了。原來,她放了一池熟水正在泡著,水巳有點涼了,而她還是嬌倦無力的倚在缸畔,沉沉大睡。只怕會冷壞了她,我連忙拔掉水塞,再將個水淋淋的小辣妹抱起來,朝她的床上一扔,用毛氈替她蓋住。

此時,我大可放心享用屋裡的三個美人兒了!看看時間,她們至少有四、五個鐘頭好睡的。煙霧慢慢地消除了,我放心地解掉手帕,將小青的嬌軀抱起,順便剝去了她的蟬翼睡衣,我把小青放在床上,再將她最後的一片布片甩掉,我亦迅速使自己變成赤裸,身上一個昂揚的生命正奮發其長,通體充滿了青春活力,正似臨陣的鬥士,殺氣騰騰。

但是,我忽然有更瘋狂的主意哩!一個女人未免太單調了,三個才更剌激。我把小青臥在正中,左邊是天娜,右邊是芬妮,都是赤裸相向,各擅勝場,一齊發出筆墨難描的肉感誘惑。我想起曾有一首廣告歌︰一個嬌,兩個妙,三個吃不消。那是宣傳節育的歌謠,說兒女太多,叫人吃不消的意思。

然而當你同時享用三個各有佳妙處的裸女時,便是三拆其肱也是值得的了。

我還是第一次碰天娜呢!她是個黃毛丫頭,疏疏落落的陰毛,但是三角洲飽滿肥美,一雙筍形美乳更十分堅實,我滿滿握入掌中,一邊吻著這小辣妹的深邃臍溝。她還是一動也不動,任我擺弄。只是很奇怪,天娜的兩顆乳蒂,在我手口並用的剌激下,居然有了興奮的反應,高高翹著,泛起迷人的嫣紅色。還有更怪異的是,當我把小青的美腿分開,把她裡裡外外愛撫摸挲個夠,卻發覺她竟分泌如潮,熱浪洶湧,我的兩隻指頭,是輕而易舉的滲透進去。

小青胸前也泛起紅色,真使我懷疑「悶煙」是否失了效?可是,當我真正揮戈攻陷她時,我明明是全力衝剌,倘若她不是昏迷的話,定會感到痛苦難堪,但她卻並未有任何掙扎。我當下放了心,直把她內部剌激得如膠似漆。

之後我又抽身而起,轉移陣地朝向黃毛丫頭天娜進軍去也。小辣妹是個淺水灣、淺淺窄窄的,到處都是彈力,加上分泌不多,這一來更造成給我雙重剌激,簡直像個箍頸黨了……於是我強自按捺,緩緩由淺入深,體味她的「箍頸」的妙處。兩分鐘後,經過不停地「打樁」,黃毛丫頭也是春潮氾濫了,連席夢斯床褥亦盡為之濕,我低頭看看,彷彿是三月杜鵑紅、春雨綿綿的時刻。

緊接著,我又去眷顧那沉沉大睡的現代潘金蓮-芬妮,她的年紀最大,身裁也是最成熟。一雙豪乳,就像哺乳期間的年輕媽媽,活似充滿了乳汁。這時她任從擺佈,兩腿成了大字型,我索性扯了個枕頭,把她的屁股墊了起來,一朵牡丹盛開了!

我暗暗叫了聲妙,做起運輸大隊長來,我從小青的小溪處弄來點溪水,抹在芬妮的河谷中,使她也變成濕濡濡的,好比露滴牡丹開,方便我攻城略池,一氣呵成,全軍進駐。她是真正的淫婦,反應特別敏感的,其他兩人無論如何也是一勳不動,獨是芬妮從喉底「啊」的一聲,兩手軟軟地伸起來。看她的姿勢,好像要把我抱住,可是因疲乏無力,手才伸到半空,又軟垂下去,敢情這淫婦正做著綺夢,夢見與情人在顛鸞倒鳳哩!我更覺亢奮難當,節節進迫,更把她的一雙大腿弄得支了起來,與她貼個水洩不通,然後拚力旋磨,大肆搗亂。只聽到她喉嚨之中,是迷迷糊糊地哼了起來,那是標準的「夢囈」聲音。這淫婦,果然給搔中了癢處啦!

然而憑良心說,芬妮並非我傾心的對象;天娜雖然嫩口,也不是我興趣的所在的女人;只有小青,這個風味迥異的杭州佳麗,才是使我神魂顛倒的尤物。於是,我又置身於這尤物的胴體中,把如火如荼的熱情,悉數地貫注給她。此時我左右逢源,大打茅波,左有天娜,右有芬妮,中央是粉團一般的小青,給我提供了最貼身的享受。我一雙手非但不得空閒,而且更恨爹娘少生了我幾隻手,以至現是不敷應用。三個昏迷了的女人,絕不會使我感到索然無味,相反的,她們各有妙諦,內容有別,外表亦不盡相同,而最剌激的,便是她們一律失去了知覺,一似溫馴的女奴,任我恣情玩弄。

半小時內,我已遊遍了巫山十二峰,獲得暢快淋漓的解脫。當然,我一腔怨氣,自是盡行發洩在杭州少婦的迷人洞中。歇息了半晌後,我又爬回伏在肉屏風之上,左撲一下,右撈一把。觸手如趐的女人肉體,本來就有使男人起死回生之功,很快的,我又重整旗鼓,鬥志昂揚了。

這一回,我把她們全部翻轉了,俯臥在床畔,一個個都聳起圓溜溜、白雪雪的大屁股,讓我彷似到了未來世界的中秋節,一共三輪明月,任人欣賞。我立在床前,極目而觀,盡情賞玩,直到惹得自己慾火如焚,然後才再擇肥而噬,輪番射月……

直至清晨五點,我經過七擒七縱,巳經疲乏欲死,幾乎立足不牢。回到別墅裡,我昏睡了整天,醒來時,己是夕陽西下了。我剛要出外吃晚鈑,老張就來到別墅找我,故作嚴重的對我說完了三女神秘被奸的那件事,然後一語道破︰「平哥,我肯定這個採花大盜就是你。」

我不由大笑︰「果然是老行尊,我在試藥呢!」

「試藥?我還以為你會點穴哩!好兄弟,你真有一手!」

「她們有沒有思疑到是我吧?」

「放心吧!即使她們懷疑是你,但又那能奈何得了你?不過你真怪,」老張眨著眼說︰「她們三個女人住的那間屋子,我和朋友們都管它叫做『小炮台』;澳門有個名勝叫『大炮台』,就是我和你去過的那一處。而她們三個女人,都是奉命要處處遷就你,讓你任玩唔嬲的!可是你偏偏捨易行難,白送上來的女人你不要,卻要去幹偷香竊玉的勾當。」

「老張!興趣正是在此中啊!」我笑得益發得意︰「正因為太易得手的不夠味,我才別出心裁,一偷就是三個。」

「怪人,你是個怪人!」老張搖頭歎息著︰「不過,你可一不可再了,現在陳向東少尉大為火光,從今晚起,他已將那屋子作為他的臨時軍營,晚晚都會攜械警戒。好兄弟!在任務完成之前,你總不能出亂子的。」

一夜荒唐,已教我曾經滄海難為水了。真的,有一段長時間我會不再想女人了……



(八)



日子過得很快,動手的日子-農曆初二轉眼已來臨。老張先請我往「西南魚翅」酒家吃了頓豐富的晚餐,回到別墅時,我們都焦急地等待子夜的降臨。這時老張告訴我,他的一班有特殊勢力的朋友,今晚都在緊張中等候佳音,並且已經儲款以待了。

凌晨一點正,電話響了。老張的手下向他報告,目的地的燈光已熄。半小時後,我這個「主角」開始登場了。坐上一輛老張為我準備好、已塗改了車牌號碼的房車,全身夜行衣的我,馳往昏暗的「大炮台」山腳。

不一會,我發出兩聲口哨作暗號,立即便聽到了回應。一個女人淒厲的呼救聲,劃破了這個住宅區的死靜。「搶劫呀!救……命……啊!」緊接著,沓雜的腳步聲,同時驚醒了沉沉夜色。我心情極為緊張,躲在暗隅,極目而望。

只見小洋房前兩個黑影聚在一起了,那是便衣警探,他們立即分開,循聲追趕而去。老張的手下可算找對了人選,那女聲有一副驚天動地的尖嗓子,聽得人心弦直抖。便衣們果然中了我的調虎離山之計,事不宜遲,我動若脫兔,馬上從山腳溜下,爬過小洋房的矮圍牆,躍入園中。經過連日的研究,我對這屋子熟悉得就像對自己的家一樣。我弄開樓下儲物室的窗口玻璃,毫不困難地進入屋內。

主人和他家人的睡房全在二樓,樓梯地板剛擦過地蠟,很滑,壁燈透出昏黃的光線。我輕若靈狸般登臨二樓,一屋靜悄悄的,祗有輕微的鼻鼾聲。如果我也有兩個保安人員日夜為我守衛著,我會睡得比他們更香甜。

來到頭子的睡房門前,我將那神奇的煙卷點燃著,搖掌生風,一縷青煙透入房門去,其它兩個臥室,都被我如法泡製。

書房的門下著鎖,但卻只是一把劣質的鎖頭,我只是用一塊小銅片便弄開了它。進入房內,我首先將一扇朝街的窗子打開,因為萬一情況有變,這就是我的逃生之路。小電筒照射之下,那座大書櫥出現了。櫥門下,隱藏著一個保險箱,我一見那個匙洞就想笑了。他媽的!老張那些手下是吃甚麼長大的?這樣一個小兒科的保險箱也打不開?他們若不想改邪歸正,那就應該要再從頭學起了。

我小心地審視保險箱的四周,並未發覺有防盜鈴的蛛絲馬跡。是的,澳門本來就是個落後的地方,這裡祗有鼠竊狗偷,極少有精明如我的「專家」級人物到來食,在這種情形之下,保險箱 是為防範那些下三濫的小腳色,根本就不需要用到最新式的防盜設施。我放了心,從我的夾層的衣袋內掏出了一串百合匙。

這些匙,全是塑膠纖維特殊鑄造的,輕盈、堅韌,碰在一起也不會發出聲響來,有了這一串寶貝,可說是無往而不利。我找到一條看來適合的鑰匙,輕輕地塞入匙洞裡,這時,我心房急跳了,我的手指在冒汗,但是絕不發抖。

只一扭,忽然「蓬」的一團火光直撲我臉上,使我目為之眩。說時遲,那時快,「轟」的一聲狂響,我被彈開了四、五尺遠,腦袋中嗡嗡發響。我嗅到血腥味,本能地伸手朝臉上一抹,一手都是血。天!我想叫,但叫不出聲,我要爬起來,但是骨節彷彿被拆散了。這時屋子內外人聲鼎沸,燈光大亮,我雖看到那口洞開的窗子,距我不到十尺,但是我休想逃脫得了。

一個青年持手槍闖入書房來,他身型魁梧,濃眉大眼,我依稀認出了他,這傢伙正是小青的情人陳向東少尉。

那黑洞洞的槍口對正我,陳向東獰笑著,說︰「哈哈哈!狡猾的狐狸終落網了。」

我曉得著了道兒了,他和小青是一夥的,之前我信任小青,為了要「幫助」她,我把一切計劃都告訴了她,誰知她真的出賣了我,我失敗得真慘。在急怒交並下,我眼前一黑……

醒來時,出乎我意料之外,我並非臥在醫院裡,也不是在警方的羈留所內,而是在我熟悉的小洋房-小青的香閨內。這房子大約十乘十尺,門窗緊閉,當我拖動纏滿繃帶的身子爬到窗前,立即認出了後巷的風光,證明自己並非做夢,的確是臥在小青的香閨中,只是,此房並非是她睡的那間粉紅色的睡房。

此時夕陽西斜,映得窗緣上一片金光,我推測時間大約是傍晚六點鐘左右。我只覺萬分飢渴,肚子裡發出陣陣嘰哩咕嚕的聲音,飢餓的同時,又覺「人有三急」,我走到門邊,試圖把門推開。但我一扭,便曉得被人反鎖住了,我不由急罵了一句三字經。

這一罵,引來了人聲,一個女人在外邊說︰「他醒過來了!」

我的頭腦此時仍尚未完全清醒,分辨不出那女人是小青還是芬妮?但她的聲音,是不帶有任何感情的。

「喂!放我出去,我要小便。」我大聲叫道。

外面又沉寂下來,不一會,我聽到腳步聲,又聽到鑰匙碰撞所發出「叮噹」的聲音,還有沉重的鐵煉碰在木門的聲音。我不由得又咒罵起來,曉得自己是給人當重犯似的看待,只差未戴上手銬腳鐐而已。門一開,撞到在我的痛腳上,使我痛得彎下了腰,門外一個大漢閃進來,手中一柄烏黑油亮的曲尺手槍指著我,沉聲喝道︰「你放老實點,如果想作怪,這裡便是你的墳場。」

這大漢是個陌生人,不是老張那家車行內那些油頭粉面的飛仔,由於他說話的口音有濃厚的普通話語音,我想他可能是陳向東的大陸公安手下。我急於要解決便急,祗能用怨毒的眼光瞪了他一下,踉踉蹌蹌地步出房外。我的腳下是赤足的,走起路來全身疼痛,我拚命咬緊牙關,才沒有呻吟出來。

我走過大廳,便見到小辣妹天娜坐在沙發上,正拿一雙幸災樂禍的眼光對我看著,她的短裙內又露出了鮮紅色的內褲,好像那是她的特殊標誌似的。除此之外,我並未見到小青或芬妮的縱影。

我別開臉,倔強地掙扎著走入洗手間,那傢伙極不客氣說︰「不准關門。」我一言不發, 打算拉開褲煉,才發覺身上的衣服不是我原來的那一套夜行衣,而是換過了柳條睡衣、褲。手上纏了繃帶,即使小便這樣的「舉手之勞」,做起來亦覺困難,好不容易,總算把是非根弄了出來,對著廁盆,就是痛快淋漓的一次解放。彷彿經過半個世紀那麼久,廢物排清,我退了一步,背部抵著白磁磚砌成的牆壁,吁吁地喘著氣。祗聽到背後那傢伙說︰「天娜,去廚房把食物拿來給他!」

一聽到有東西吃,我登時打醒精神,轉身跨出浴室時,饞涎直冒,差點要從嘴角流出來了。那大漢把手槍一擺,冷冰冰地說︰「回房間裡去!」我勉強忍住飢火,掙扎著回到那間「囚室」。在門前,才清楚看到了真的有一條十分粗大的鐵煉,一把足有半斤重的大鐵鎖,虛扣著鐵煉。

他媽的!在手槍的看管之下,他們還顧忌著我是個會飛來飛去的爆竊專家。

房內有一張小桌,是用鐵架支撐著的摺桌,一張木椅,除此之外,便是我躺過的單人床了。我滿懷希望地在椅子坐下,等候小辣妹把食物送進來。可是我左等右等,仍然不見動靜,亦嗅不到任何食物的氣味,以致我不耐煩地對著那洞開的門口問︰「喂!我的食物呢?」

果然,那傢伙一直在門外監視著我,他立郎用嚴厲的聲調說︰「朋友,我們不會餓死你的,等下去吧!」這一等,竟叫我等了二十分鐘,使我口腔中、舌底下,甚至渾身每一個毛孔,都湧滿了饞涎,然後才聽到門外傳來關車門的聲音。怎麼了?他們還要跑出去給我買「外賣」不成?

緊接著,我找到了答案。橐橐的靴聲在屋內響起,當它來到房門前,靴聲止住,兩個人用普通話交談著,我意會到那是陳向東來了。果然,這混蛋穿了便服在門口出現。

「朋友,這滋味不大好受吧?」他陰險地笑著,擠眉弄眼的說。

我開口便說︰「我的食物呢?」

「等一等。」他對我做了個「少安母躁」的手勢,順手帶上房門,走到床邊坐下來,像研究一頭怪物似的看著我。

我對他怒目而視︰「陳向東,我今天倒楣墜入你的陷阱中,但你且慢得意,你想我的朋友會放過你嗎?」

「哈哈!你說是誰?老張吧!對不對?」他縱聲狂笑。

他的話令我心中一懍。

出於道義,我是該為老張守秘的,一人做事一人當,這是江湖的規矩,我竟在無意中壞了規矩,但此時也追悔不來了。

陳向東繼續用嘲弄的口吻對我說︰「不用你供出來,我也曉得這是老張主使你幹的。可是你並不知道,老張也是我的朋友,並且是我事業上的合作者。」

我真給他的這番話弄糊塗了,心裡想︰難道老張是故意令我失手被擒的?那麼他的目的又是甚麼?我祗是個爆竊專家,可不是陰謀家,我弄不清其中的來龍去脈,祗是直覺上,認為老張與陳向東都是一邱之貉。

又一陣雷鳴聲從我空虛的臟腑中發出來,我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說︰「食物呢?為甚麼還不送進來?」「哈哈!你不夠耐性。」陳向東促狹地笑著說︰「讓你見到了我的朋友後,再吃個痛快也不遲呀!他也快到啦!」我沒有費勁去問他那人是誰,卻猜到幾成是老張,這兩個傢伙,到底在弄甚麼玄虛?真令人費解。

直到這時,我才聽到廚房中有了動靜,原來直到這個時刻,他們才為我準備食物呢!我不由得怒火攻心,狠狠的瞪了陳向東一眼,正要罵時,又聽到門鈴響了。

進來的人果然是老張,我立即問他︰「老張,你們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?」老狐狸並不理睬我,祗是對陳向東說︰「少尉,你的事情對他說了沒有?」

「還是讓你來說的好,你們是兄弟嘛!」陳向東說時露出一臉譏諷的笑容,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。

「好吧!阿平,就讓我來講個明白。」老張咬著煙斗,在室內徘徊踱步,好一會,才說下去︰「你也猜得到的,所謂爆竊特別部門頭子寓所的秘密文件,那是一個陷阱。」

我聽後怒憤填膺,咬牙切齒打斷他的話︰「你真夠朋友!老張,我雖然落在你的手中,但是雄彪絕不會放過你的。」

「那有甚麼要緊呢?」老張冷笑地看著我︰「反正我也要自立門戶了,一個男子漢,總不能終生依靠他人的。這麼多年來,雄彪對我頤指氣使,處處受制於他,我早巳受夠了,現在便是我的機會。我和陳向東少尉合作,剷除雄彪在這邊的殘餘勢力,我要取而代之,也要嘗一當做『預爺』的滋味。識相的,就跟我合作,否則,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。」

這卑鄙的傢伙,使我氣得半晌也說不出話來。雄彪雖然罵人罵得凶,不留餘地,但是說甚麼也是我們的大哥;而且他有恩於老張,當初老張被大陸公安追殺逃來澳門,要非得到雄彪的支持,他如何能在澳門立足?還有,這許多年來,澳門方面的一切業務,雄彪全盤信賴他、給他全權處理,正是在一人之下、百人之上,他尚且不知饜足,還要背叛雄彪,要把雄彪的事業弄到手來,只憑這一點,就犯了江湖誡條,足以「殺無赦」了。我壓根兒就瞧不起這個「欺師滅祖」的家伙。

怒火,同時又帶來更旺盛的飢火,我聞到從廚房中飄來的食物香味,忍不往一連吞了幾口饞涎。這時,老狐狸看我一眼,假猩猩的說︰「你肚餓了嗎?」我憋著一肚怨氣說︰「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,就應讓我吃飽了才說。」

「那很對!」他的話使我充滿了希望,然而,隨之而出的一句話,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︰「阿平,我首先要你明白自己的處境,你是為了甚麼緣故會落在我手上的?不要以為你還是雄彪的忠實走狗。哼!如果你是忠實的,就不會瞞著他,為了貪圖一筆酬勞而去為我做爆竊的工作,你本身巳經犯了江湖規矩,背叛了雄彪。因此,即使我現在釋放了你,你的處境也是非常可悲,而且是萬分危險的,因為雄彪不會放過任何背叛他的人。」

「你不用危言恐嚇我。」我沉不住氣,疾言反駁他︰「那你自己又如何?」

「我嗎?哼!」他自負地笑起來,又指指陳向東︰「我和少尉衷誠合作,這就是安全的保障,而且我還有一班忠心耿耿的手下。你呢?你徒有一副爆竊的好身手,卻只是個可憐蟲,連自己也保護不了。」

「對了,你頭腦簡單,」陳向東直到這時才插嘴,這傢伙竟敢奚落我︰「惟有與我們合作,才是你唯一的出路。嘿!倘若我把你送入監獄去,你這條命就凍過水了,在那監獄裡面,簡直就是老張手下的天下!」

這兩個傢伙的一唱一和,使我聽得不寒而慄。廚房中弄膳的聲息靜止了,但是我所渴望的食物仍未送進來。

「你要吃飯嗎?」老張除下眼鏡,拿在手中慢條斯理地抹著,細小的眼睛朝我一瞥,忽然咬牙切齒地說︰「倔強的人沒飯吃!」說罷,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家伙,竟然一齊走出房外去。

出於人類的本能,我立即跳起來說︰「喂!等一等!」他們一齊回頭看我,露出勝利的微笑。那微笑,對我的自尊心是極嚴重的傷害,我話到唇邊,又硬生生的嚥下來。

陳向東滿懷希望地向我說︰「你投降了嗎?」

「滾你媽的蛋吧!」我強忍飢火,大喝一聲,隨後,我眼前一黑,難以再支持下去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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