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玫瑰之血(上) 1 帶著離別味道的相逢是最令人情難以堪的。 「佟烈嗎?」 隨著秋風聽見這話的瞬間,心中不禁一震。 我回頭─ 在紅楓處處的街道上,她微笑地站在那兒。 背脊一陣戰慄,像塵封已久的記億被打開一樣,從前的影像一一地浮現在腦海。 「清音…」我不由自主地喊出來。 整個氣氛和高中時一模一樣︰低垂的眼眸裡充滿著淚水,這是我的錯覺嗎? 清音站在距我五公尺遠處,雙手提著個水藍色的運動背包,脖子微傾地望著我,長髮束成馬尾,穿著件淺綠色運動衫和布鞋,下半身是一件灰色褲裙,正要向我走來。 豐滿的胸脯在運動衫內搖晃誘惑著我,她的胸圍從前就很大了,現在更是豐潤得讓我無法盡收眼底。這樣的豐胸,找不到合適的可愛洋裝,這是第一次和她約會時,她告訴我的。 「太好了!真的是小烈!」 她那爽朗的笑容裡怎麼有抹悲傷的味道呢? 2 結果,那天不想去美月住的地方,很難得地回到自己的窩。 即使人已鑽進有點臭味的床裡,卻還在想著清音,我無法入睡,抓著勃起的鋼棒,翻了好幾次身,最後終於放棄,起身去沖澡。 蓮蓬頭從頭往下衝水,想像著自己雙手撫著豐胸,唇舔著女人的那兒,噴射。 男人心真是複雜啊。 * * * 隔天,十點多才到公司。 那是一棟位於街角的四層樓老舊建築物,水泥牆都有了裂痕,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倒塌。三樓就是我的佟偵探事務所。 要到辦公室的話,大樓左邊有個很老舊的樓梯可以上去,當然也有電梯,可是常故障,所以不能用。 「真是討厭…」 我開始加快腳步,無意識的迅速爬著灰暗、濕臭的樓梯。真是有夠窄,樓梯和外牆一樣有許多裂痕,如果現在地震來了,包準我會被活埋於此。 爬上二樓、走完三樓的最後一階,剛打開門,身後傳來說話聲 。 「我猜你會來的!小烈、過來一下!」 這麼沒禮貌跟我說話的人,是一位怪裡怪氣的開業醫生─中原圭,藍灰色襯杉外單著件白袍。 「怎麼了?又有麻煩事要找我了?」 他認定我會來的態度讓我有點不悅,怎麼老是被他料中? 「是的,請到那家便利商店買兩個哈蜜瓜冰棒回來!」 「是、是…為什麼老把我當小孩差遣?」 「啊、開玩笑的!真的是有更重要的事!」 我和他從幼稚園起就結下了這段孽緣。我和他、美月三個人常玩在一起,一塊兒讀書,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上高中。 中原圭是個帥哥,而且還是有醫師執照的醫生,運動很行,嘴巴又甜,女孩子都很喜歡他。 可是美月卻沒有選擇他而選了我。美月和我選擇小圭足跡到不了的大學就讀,彼此深愛著,那時小圭做些什麼事,我不清楚。 可是現在,我們卻是在同一棟樓不同樓層相傍而居,我的辦公室在三樓,他的診所在二樓。一樓是停車場。四樓是空屋─也許已有人租了也不一定,只是我從沒看過四樓的人,也沒見過裡面有任何燈火。 「什麼重要的事,是妖刀村正還是虎徹?」 「…」小圭以銳利眼神望著我。 「…」我也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。 小圭轉過身,歎了口氣。 「喂、喂!」 「你跟我來就知道了。」說完,他就往他的診所走去。 他的樣子和平常不太一樣,難道真有什麼事?我趕緊跟隨他走下樓。 * * * 小圭很聰明,一個人什麼事都能做,這家中原醫院是私人診所,還兼他的住家,除了出診或購物外,他二十四小時都待在這裡,所以診療室中充滿了他的氣味。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呈L字形並排的鋼桌,接著是和我用的便宜貨不同,有著手把的醫師座椅。病人用的是圓椅,在清楚可見的位置上放著可看X光片的螢光箱,現在上面貼著一張不曉得是誰身體的X光片。 牆壁上是三個月份的月曆和一堆記事留言。桌子前方有個玻璃台,可能是要放藥的吧,但現在什麼東西也沒有。看起來還蠻像是醫院的。有個資料櫃,上面擺著好多紙,患者的機密資料保存處吧?左邊桌子擺著電腦和電話。 最大的問題是在鋼桌下擺了電鍋、微波爐、家庭用電玩機,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屬於醫院的設備,根本分不清是家還是醫院,怪不得美月堅持要我另外租間辦公室,不要把家當工作室,只是美月小時候也不是這麼公私分明的人。 「小烈、過來!」 小圭喚醒沉醉在夢想世界中的我,走出診察室,他帶我到只有兩間病房的其中一間。 沒有任何裝璜的灰綠色病房上躺著一名女性。頭髮短短的,沒有化顯得憔悴的臉有張小嘴,整個五官很清晰立體,可是總覺得和四周環境有點不搭。 說真的,在這附近從事不法交易的人很多,這裡有流氓公司,奇怪宗教團體的道場,買賣情報、賣偽品的店,還有不知什麼時候開幕的銀行;這條街早就被認定是違法街了,就連中原醫院也常有些不法居留者或是中槍的人前來就醫。 此時這兒躺著一位和違法黑道事件無關的人,讓人有種身處春宮的感覺。 「三條小姐…」小圭取出病歷表和原子筆說。 「三條…是誰?」 「三條洋子,日本最有名的國際賽跑國手!」 很抱歉,我不知道!和工作無關的事情我都不會去記。 此時三條洋子翻過身,慢慢張開眼皮,黑色瞳孔在細長眉毛下泛著光。 「小烈…」 真不敢相信,她叫著我的名。 「好痛苦!救救我!」然後斗大的淚珠紛紛落下。 「我知道!」我不由自主地這麼回答。 「為何這樣看著我?」說完,她從棉被裡伸出雙手,手腕上有好幾道抓痕,那麼痛苦的手觸摸著我的臉頰,並繞到頭後。 「藥劑減量好痛苦喔!半夜想喝個水都不行…」 三條洋子把我的頭壓在她的胸口上。 有種令人懷念的味道!不知何時偷看女人換衣服的光景竟浮現在我腦海。不只腦有反應,連我的股間都挺立起來。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我胸口翻騰著,喉嚨好渴。 「三條小姐…」 我將手放在她停在我頸後的手上。實像沒有血流通過般的冰冷的手!我慌張地抓著它,將它推離我的脖子,慢慢地起身看著她的臉。 她好像受不了似的閉上眼睛。 「被那種人那個了!」 她的呼吸變得粗重,又開始沉睡了。 「又睡著了!」小圭面無表情地說著,然後打開門,向我招手。 「到底怎麼回事?」 「這個嘛…」 我們往診療室走去,小圭開始訴說整個事情的始末。 * * * 「在這附近正舉辦國際女子馬拉松賽跑,今天早上天未亮時,當三條小姐跑在河原跑道時,途中遭人強暴了!」 「什麼?」 「強暴!不知道嗎?就是強姦,對婦女施暴!」 「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?」 「這種事我才不會跟你開玩笑!」 「那種人很像你吧!」 「我會是那樣的人!?」 我瞪著他,小圭也看著我。我們就這樣互瞪著。再這樣下去也不行,又不是小孩子在嘔氣,所以我只好先開口。 「繼續說,我想聽…」 「她想拜託你解決這件事…」 「我知道,可是我又不認識她…」 時間再度停止。小圭又用他的白眼看著我。我實在口才不好。 「你是說真的?」 「嗯,有什麼問題?」 「三條小姐,你們不是三年B班的同學?」 「咦?」剛剛的感覺又浮上心頭,想起來了,我曾偷看過她換衣服。 「你真的是除了美月外,對其他女人都很冷感!」 「不、不、這是…」 小圭又以絕望的表情繼續說著。 「我覺得這和最近一連串的強暴事件有關…」 「一連串的強暴事件?」 「你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嗎?」他絕望的表情又出現了。 「我不記得電視上或是報紙上報導過這樣的事…」 「強暴事件不會那麼簡單上報的,可是背地裡可有很多的謠言呢!」 「所以你就對這樣的謠言特別有興趣,知道的特別多!可能是聽某個和你有來往的黑道份子說的吧。」我換了話題。 「可是,三條洋子怎會在你這裡? 」 「咦?啊,我出急診完要回家時,正好路過發現了!」 「正好?」 「你懷疑我嗎?」 「因為你很像是個強暴犯…」 「對不起,我竟讓你有這種感覺!」 「別貧嘴了!」 「沒錯!」 一陣沉默!在那一瞬間,友誼似乎要斷了。可是,小圭的口氣又很快變得正經起來。 「這裡不是讓她久留的地方,我現在正要把她轉送到大醫院去!」 「沒錯!」 「那,小烈,你要把兇手找出來!」 我只能點頭,但馬上我又想到一件事。 「等一下,那我的酬勞誰付?」 「討厭!我跟你是不是朋友?」 「你又來了!」 我對小圭實在沒辦法,就這樣,一場不安事件開始了。 3 小圭所說的事件現場,如果搭電車的話要兩站。 走在河岸旁,微風輕拂,可聽見秋蟲鳴叫的聲音,河畔有棒球場和網球場,不知道今天早上出了什麼事的善良市民們,正揮汗如雨地運動著。 我的腦海中反覆響著小圭的話。 「半夜兩點時,我接到一通急診電話,於是就出診,給病人打了一針後就回來了,當我騎著腳踏車走過橋時,聽見有女孩子哀嚎的聲音,我想可能是聽錯了,但還是把腳踏車停了下來,環顧一下四周,看見河台上有人影晃動!那時是深夜三點半左右…」 從小圭所說的橋往下看,沿著河不遠處有著河堤,河堤上就是馬拉松跑道,可是並沒有充份的照明設備,正是襲擊人的好地點。 「我馬上跑過去,從河邊到河台必需繞好長一段路…啊、我的腳踏車留在現場了,小烈、你去幫我拿回來…」 的確,有一輛寫著中原醫院的白色腳踏車,就倒在馬拉松跑道旁的草叢裡,非常地明顯,我慢慢的走過去。 「可能是聽見我的腳步聲,草叢裡突然跳出一名男子,在我面前逃跑了,我想追,可是三條小姐…那時我並不知道是誰,流血了,我當然是救人第一!做好緊急處理後,馬上抱起她跑著去搭計程車回來… 」 草叢裡有幾根樹枝斷了,似乎是三條掙扎的痕跡。 「在計程車裡,三條小姐好像認出我是誰,一開始可能覺得不好意思都不說話,但是當我把她移到病床上施行局部麻醉、將傷口縫合後,她向我求助,所以我才向她介紹你這位專家…」 戴上手套,拿出手電筒,開始搜巡現場,我很仔細地照著四周,尋找有無異物。 約過了十分鐘,找到沾有血跡的石頭和類似陰毛的東西,我把它們放進保存用的塑膠袋裡,如果這兩樣東西都屬於三條洋子的話,那就不算是證據了,這要麻煩小圭調查了。 如果被人家知道我在做什麼,那些居民一定以為我是個神經病,其實我也不喜歡,都是不得已的。 然而小圭曾擔任過警察局裡的鑒識人員,他應該可以分析出留在三條洋子體內的精液。 我也常讓小圭幫忙,彼此就算是互相吧,到我辦公室要求調查的人有半數以上是小圭介紹的,為了美月只好拚命工作了。 「兇手個兒很高,身體很結實,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,因為很暗,長什麼樣子看不清楚,三條小姐也不太記得…」 小圭的證言還要再調查。 不久找到個大腳印,用尺量一量,大概有二十八、二十九寸吧,這不是日本人的尺寸,從足跡來看,可以確定這個人很壯,體力很強,當然不會是小圭。 旁邊有個香煙盒,幾很煙跑了出來,我一一拍照,從鞋底的樣子也許能查出一些線索吧。 現在想的是該如何做才好。如果是警察的話,一定會用繩子把現場圍起來,然後以強暴罪起訴,三條洋子不報警,警察就不會來這裡,可見她不想。 我扶起腳踏車準備離開現場了,不曉得我還會不會再來這裡?查看現場一百遍─這是熊矢刑事的口頭禪。 * * * 用拍立得將現場照相起來,然後到電話亭打電話至警局,號碼不是一一0,而是刑事課的專線,我找熊矢先生。 「什麼事?小伙子,今天又碰到什麼麻煩事了?」 熊矢雪夫,五十幾歲的刑事人員,他是美月的叔叔,到現在還把我當小孩子看!有些警察不能做的事,他都透過我去做,所以有時候我會向他要求情報。 「是關於最近一連串的強暴事件…」 「你說什麼? 」 「我知道有些案件不公開較好,可是我的當事人可能也會遭到同樣的毒手。我有事要問你…」 「你在說什麼,聽的我一頭霧水!好、一小時以後老地方見! 」 太好了,熊矢先生就是熊矢先生。 「謝謝!那待會見…」 掛了電話,我立刻騎著小圭的腳踏車奔去。 * * * 所謂的老地方,其實是一間廢棄的醫院,因為招牌壞了,所以不會被人發現。 第二個字寫著島,第一個字一邊為著魚,大概是鰷魚、鮫魚之類的吧,但我並不想去確認。 這是一棟老舊的五層樓廢棄醫院,雖是白天,仍讓人覺得好像有鬼要出現一樣,絕不會有人來這裡,所以是刑事和偵探秘會的好地方。 就在這樣想著時,熊矢先生像風一樣地來了。白色襯衫外套著咖啡色西裝,我們絕對不是同年代的人,因為他結著一條胭脂色的領帶,這樣更顯出疲倦中年人的悲哀。 他不看著我,當做好像不期而遇一樣。 「啊、小子、這麼剛好…」 看他打招呼,就知道要簡潔地把我的事向他說明。他裝作若無其事地邊體我說,邊在旁吞雲吐霧。 「這件事很棘手!可是我並沒有聽過那小子和那個被害者的姓名啊!」 「嗯,但是我這裡有證物!也許是犯人的體液…」 「嗯、給我吧,就是那個小圭吧!跟我的對照一下,就能認出是不是同一個犯人了!」 「她沒有看見兇手長什麼樣吧?」熊矢先生踩熄腳下的香煙蒂。 「所以才很棘手啊!任何被害的女性在那個時候都會覺得很害怕,事後常會精神錯亂,歹徒就是利用這種恐懼心理來作案,心想也不會被抓,所以就越來越囂張!你看過蒙太奇式的電影吧,就像那樣子…」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,那我手中就握有連老練刑警都不知道的證據。 「真的是同一個人犯嗎?」 「我不知道!但是被害者都異口同聲地說她們是手腳被綁,脖子被掐,覺得快要被殺死了,手法相當殘暴!」 「是嗎?那被害者名單能不能給我一份?」熊矢先生很正經地看著我。 「被害者也有隱私權的,你應該知道吧!」我從口袋裡拿出腳印的照片,這是我來此之前去加洗的。 「我知道兇手的腳部尺寸…」 熊失的粗眉只揚起了一邊。 「喔、想和我交換被害者名冊!」 「不是的,我絕不會對外公開,絕不會讓她們曝光的!」 歎口氣。 「嗯…」 「不要以個人身份去跟她們接觸…」 「我知道。請傳真到我辦公室來!」 於是我就把加洗的照片給他,並告訴他現場在那裡。 「小子,不要越權到警察身上…」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,一股憂慮生起。當然我不會聽他的,我有我的做法,熊矢先生應該也知道,他只是警告我而已。 「別讓美月太擔心!」這才是他想跟我說的話吧。 4 把事情辦好,回到有十年歷史的辦公室,已是下午三點多,可能走路耗費了許多卡路里,肚子餓得咕嚕叫。 打開辦公室的門,一張笑臉迎面而來。 「你回來了!」 是美月爽朗悅耳的聲音,她在我的辦公室上班。 人家都說同班同學的戀情不會長久,這用在我和美月身上是行不通的。 今天美月穿了件白襯衫,胸口上別了個紅色蝴蝶結,很可愛。她坐在我桌旁的椅子上,邊打電話邊看食譜雜誌。 「今天想煮什麼?」 「嗯、義大利面好了,馬上就可以煮好,我會淋上肉醬!」 「好,就這樣。」 「為了工作忙到現在都沒吃飯,真是辛苦了!」 美月放下雜誌,披上有小狗圖案的圍裙,走向才剛打掃後的廚房,哼著歌準備做菜。 美月真是時下難得的賢慧女孩,家事樣樣做得好,像我這種生活不規律的人的確蒙她照顧良多。 在我眼前,有著及腰長髮的她正慢慢地搖晃背部,形狀姣好的微翹小屁股也輕輕擺動著,讓我不禁有股衝動。 可是我不能。原因之一是在這種情況下,美月不喜歡有人去打擾她。還有一個理由是…中原圭,他總是不敲門就進來,簡直把我的辦公室當成他的休息室。 「啊、小圭,我正在煮義大利面,要吃嗎?」 「只要是美月煮的東西我都想吃…」 雖然已經司空見慣,但每次我還是會生氣。 「他們兩個好像無視主人的存在,下次別這樣了。」 「沒有關係啦,大家都是鄰居啊!小圭一直待在診所裡,恐怕也吃不到什麼好東西吧!」 「是啊、美月太瞭解我了!」 「哼!」 就算爭辯也沒用,小圭和美月聯手我准輸。 說完,小圭就坐在躺椅上,打了個大呵欠,從口袋與取出報紙看。我坐在他對面,將在現場採集到的東西遞給他。 「分析得如何了?」 小圭把報紙夾在腋下,拿過塑膠袋。 「RH陽性AB型,其他詳細情形尚在調查中…」 「太好了,嫌疑者的範圍縮小到全國男性中的一成而已…」這些諷刺的話小圭是不懂的。 「是呀。那我的耶克雪鐵號沒事吧?」 「什麼耶克雪鐵號?」 「我不是拜託你騎回來嗎?」 「你是說腳踏車嗎?」 「不然我說什麼?」 「叫中原醫院號不是更適合!」 「太過份了!你到底有沒有騎回來?」 「啊、啊…」正在想要怎麼回答時,美月雙手捧著兩盤義大利面出來。 「讓你們久等了,啊呀!」美月要跌倒了。 「危險!」小圭趕緊接過盤子。 「啊!」 「小心!」我趕緊抱住她,她整個人倒在我懷裡。 美月從以前就老會這樣,明明是很平的地面也會跌倒,而且她的記性也不太好,老是忘記錢包放哪兒。 「小列!」 「啊、對不起!」美月站了起來,我趕緊放手。 小圭用他的大眼瞪著我。「是不是按捺不住了啊?」 美月臉都紅了,輪到我瞪小圭。 「小圭、吃飯了!」 「是的。」小圭很自然地把手上的兩個盤子放在他和美月面前。 「那我的呢?」 「不會自己去拿嗎?」美月有點生氣地說。 一看,廚房裡還有一盤面、三杯泡好的紅茶、胡椒罐和起司粉。 「真壞!」只好搔搔頭自己去端來,今天吃飯的氣氛全沒了。 正默默吃著飯時,小圭發言了。 「對了、熊矢先生打電話來了!」 「啊、是關於證物的事。」 「叫你把剛才取得的東西明天一起送過去,你知道他們那邊有什麼新發現嗎?」 「他們也是才剛開始調查而已!」 美月也開口了。「是關於連續強暴事件嗎?」 小圭趕緊把臉埋在盤子上。 「美月怎麼會知道?」 「啊、是小圭他…」美月敲了敲小圭的背。 「是啊、你真是大嘴巴!」 「本來是不想說的,可是覺得說出來讓美月小心點,這樣應該會比較好,所以就說了!」小圭咳了一聲,抬起憔脆的臉說。 「所以就說了,你這大嘴巴…」 雖然這麼說,但我想其實這對我也有所幫助,大家一起工作,如果不讓美月知道,辦起事來也不方便,只是要怎麼跟她將事情說清楚,就有點傷腦筋了。 「美月,你說的沒錯,就是那個案子…」 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,小烈,快把這件案子解決了吧!」 「嗯,好。可是有些事情必需先做,熊矢先生也開始行動了,要破案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,不過那嫌犯可是來勢洶洶呢!」 「嗯…不能讓他再消遙法外!」 「沒錯!」 「你們說的對!」 可能因為父親是寺廟的住持,美月從小就對不道德的事感到很厭惡,非常地有正義感,雖然她沒有被壞人侵犯,但卻相當憤怒。 「我一定要保護美月!」 「哼,你光會說,卻不見有任何行動…」 美月站起來,把盤子收進廚房裡。 「好了,別吵了!」 小圭越過美月,視線停留在遠方。美月又開始哼著歌。 「啊、小烈真是讓人羨慕!」小圭又以銳利的眼神看著我。 「別那麼假正經,把自己打扮的體面些吧!」 被我這麼一說,小圭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。 「真是的!」 他頓時不知該怎麼回答,美月開始在削蘋果,這是飯後點心吧。 我想整理一下報告書,所以回到辦公桌上。一看,兩張辦公桌都收拾得很整齊,真是太謝謝美月了。 桌旁有台電腦,上面擺了幾個外星人布偶、小矮人、米奇等的裝飾品,這些都是美月的最愛。 在沒有任何裝飾的辦公室內,這些童話世界裡的木偶人物裝飾品就顯得很醒目;我必需答應美月擺這些東西,因為常待在辦公室裡的人是美月,並不是我。 回頭看看小圭,在垃圾桶旁有兩個紙箱,他伸手進去掏了東西出來,那是模型車拼圖玩具,他現在正在拼炮塔的部份。 他把辦公室當成什麼地方了?真是的! 「請盡量玩…」 看見笑得很甜的美月,我也只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。 「小圭你請慢慢玩…」 「謝謝!」 我決定了,他今天如果再放肆的話,絕不原諒他。正想怎麼處罰小圭時,身旁的傳真機響了起來,有傳真進來了。 「是熊矢先生傳來的吧?」 上面列出七名女受害人姓名和嫌犯的資料。 「嗯…哇!?」 右邊的美月和左邊的小圭都探頭過來看。 「那個那個…」 「讓我看嘛!」 「啊!」 我覺得很討厭,就將傳真紙遞給美月,自己去整理報告書。 「這是什麼?」 「怎麼會這樣?」兩個人一起大叫。 「喂、我正在工作!能不能安靜點?」 「可是、小烈…」 「小烈,你過來看一下!」 他們兩人都瞪大眼睛,表情嚴肅。 「什麼事?」沒辦法,我只好走過去看了傳真文件。 不過是七個很平常的女生名字嘛,幹嘛這麼大驚小怪? 美月大概看我一臉茫然,她開始說明了。 「小烈你看,這個和那個不都是我們的高中同學嗎?」 「什麼?」 「對呀、還有這個也是…」小圭也附和著美月的指證。 聽他們這麼一說,我也不免開始疑惑起來。 「那這裡面有幾個是我們的高中同學?」 聽到我的問題,小圭很冷靜地答道。 「全部…說不定全部都是…」 氣氛突然凝結起來,只覺背後冷汗直流,唾液在口內打轉,好像已經有個譜了。 「小列…」美月以不安的表情望著我。 「一定要查出來是不是我們學校的人!要怎麼查才好呢…?」 美月對我的話好像有所反應。 「對了,我家有畢業紀念冊!」 「是嗎?快去查!」 小圭默默地點著頭。 我和美月趕緊把辦公室的事情處理好後,就趕往美月的家中,想趕快查清楚,好讓心情安定些。 出門時小圭說。「把美月看緊點,好好保護她!」 這是當然的,小圭莫非被嚇呆了? 「我知道!三條小姐的事就拜託你了!」 「我等你們的消息。」 平常的小圭是很吊兒郎當的,但今天卻完全不同。 5 「對了、小烈,畢業紀念冊放在那裡呢?」在回家路上美月問我,她比我矮些,所以要抬著頭。 「上一次搬家時不曉得故到那裡去了。」 「嗯、我也想不起來。」美月說完,拉著我的手。 最後一次兩個人手拉手約會是什麼時候呢?美月不喜歡讓人看見我們親密的樣子,所以平常走路時都不牽手的,這一次是因為發生了連續強暴案件,美月才會牽著我的手,說起來是不是還要謝謝這名壞人呢? 手腕中可以感受到美月溫暖的體溫,這種感覺真美。 在那一瞬間,突然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。胃裡傳來一股不悅的感覺。我趕緊前後左右回顧。 「怎麼了?」 「好像有人在看我們,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,好像要殺了我們一樣。」我只是淡淡地回答。 我的意識向四周飛去。在那裡…給我出來吧!但是這令人厭惡的視線馬上消失了,四周也完全感覺不到了。 我慢慢地放鬆全身,深吸一口氣大大歎息一聲。 「喂、你怎麼了?」 「可能是弄錯了吧!」為了不讓美月擔心,只好說謊,覺得要感謝壞人的我真是笨蛋。 我可以感受到挽著我的她的手在發抖。我用另一雙手撫著美月的頭髮。美月把臉埋在我胸前。一切愛意盡在不言中。我一定會保護你的。 美月的房間收拾的很乾淨,辦公室能那麼整齊也全虧了她,她的房間則是充滿少女的風味。四周包圍的是藍色系裝飾的臥房,裡面擺了張雙人床。 客廳是白色系。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,到處可見能舒緩情緒的場物盆栽,看得出來屋裡主人的用心。 正面是個與牆同寬的大書櫃,書櫃裡擺了一台二十八寸的電視機,旁邊是一台造型有點奇怪的錄放影機。錄影機旁邊擺了許多賽馬年鑒錄影帶,這是美月與眾不同的興趣,不過她的愛人我,更是個怪人。 「很累了吧?你就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吧!」 「嗯、好!」我累得連電視也懶的開。 美月就在書櫃前翻翻找找。從最上面開始,找不到,又找最下面那一層,找的太認真了,也顧不得動作的文雅。 她像隻狗一樣地趴在地上,穿著裙子的臀都在我面前晃動,因角度的關係,我可以看到他的內褲。就這樣挑起了我的情慾,我已經要忍受不了了。 就在那時,美月突然站了起來。 「啊、找到了!」 「啊、是嗎?」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。 「真的是畢業紀念冊呢!」 「啊、啊!」 封面上寫著聖布蘭恩幾個字,像一般教會學校一樣,連畢業紀念冊都充滿宗教意味,我也是在這種氣氛中度過三年。 美月打開紀念冊,臉上的表情充滿懷念。 「還是最喜歡三年B班!」 照片裡的美月穿著制服微笑著。 高中畢業時,我侵犯了穿著制服的美月,只脫下她的高統襪,其他什麼都沒脫,是從內褲縫裡進入的─最後還把制服的裙子扯破了,被美月罵了一頓。 就這樣想著,又看著其他的照片… 映入眼簾的是笑得很皮的中原圭。還有佟烈─就是我。 啊、那是長谷川太郎,洩成金色的頭髮豎立著,雖瘦但肌肉相當結實,當時是班上的不良少年,現在則變成一名混得很不錯的流氓,這也是聽小圭說的。 還有遠籐、本村、田中、高岡,不過都不太有印象了,可能當時都是些不起眼的人吧!對了,清音說田中被人殺死了,會跟這次的事件有關係嗎? 說到清音…啊、找到了!胸前的鈕扣是不是要爆開了?看著照片下寫了一行字─睡美人,果然第一次約會時,她就在電影院裡打起盹來了。 還有,今天早上躺在中原醫院病床上蒼白的臉,可是在這裡卻是笑得如此燦爛,胸中突然有股空虛感。 「是三條洋子。」 一聽我這麼說,美月馬上把熊矢先生的傳真拿過來,對照紀念冊上的名字。 「你看,這個人、這個,還有這個也是。」 名字一一被對照出來了。 「不過,這兩個人名字不對。」我指著剩下的兩個人名。但是美月搖搖頭。 「她們兩個是結婚後冠了夫姓。」 的確,這兩個女生的姓名和被害人名冊完全吻合。 我們班是有男生十一人,女生十二人的小班級,學校方面好像很重視我們班,但我也不記得是如何受重視了。 被害人名冊有七人,再將三條洋子也算進去的話,尚有四名女生未被害。這四名女生就是在我身旁的秋草美月,還有山岸清音、松井玲子、籐谷志麻。 松井一副很高傲的表情,籐谷有著一雙會笑的大眼睛,她們現在在哪裡呢?應該平安無事吧。他是還是要警告她們一下,目前已經知道怎麼連絡清音了,這兩個人怎麼辦? 「小烈…」美月身體顫抖著靠緊我。 「我好怕!」 「美月…」 閃爍的雙眸,半開的嘴,嚇得失去血色的雙頰。 「抱緊我、小烈!用力抱緊我!」 我想都沒想就照做了。激情在我倆之間燃起。 * * * 躺在床上,我撫摸著美月的臀,那肌膚早已嚇出冷汗,卻還像絹絲般輕柔。 「喜歡你!」美月很直接地反應著。我又用食指摸著。 「啊、小烈!」美月害羞地叫著我的名,臉頰泛著微紅。 「不要、不要這樣嘛!」她的聲音更刺激了我。 「小烈∼」 我抱緊她,讓她無處可逃。我不由自主地動著手指。 「嗚∼啊∼∼」 另一隻手撫著她的脊椎,沿著背脊滑向腰部,慢慢地。 「嗯…啊…嗚∼∼」美月忍不住呻吟,靠在我背上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。 「小烈,好壞∼」邊說,她邊將大腿跨在我腰上,雖然臉上裝出少女該有的矜持表情,但其實她很喜歡這樣。 我停在臀部上的手指又往前滑動。 「啊∼」 好像要哭出來般。她的那兒已經濡濕了。美月閉著雙眼,咬著唇。我仍是不斷地搓著她的秘處。 「啊∼」 桃紅色的秘處口已經打開了。這時候的美月最美。 「美月…」我溫柔地叫著她的名。 她張開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我。我趕緊將唇壓在她唇上,很暴力地將舌頭伸入她嘴裡,同時用手指插入她的秘處。 「嗚∼∼」因為美月的唇被我壓著,她叫不出聲來。我不由自主地吸著她舌頭。每當我一動,就發出啾做的聲音。 「嗚∼∼」 美月也耐不住地將她的手伸至我的股間。我的那兒已經挺立了。美月用她纖柔的手指輕握著,用指腹沾著我流出的濃黏透明液體。 「好喜歡小烈的這裡。」 美月像小魔女般地笑著。她的指腹已沾滿液體,仍舊在我的那兒滑動著。一陣快感從背脊襲來。我閉著雙眼享受這甜蜜感覺,任憑美月的大姆指搓弄我的那兒。 「啊嗯…」隨著歎息聲,美月又閉上眼睛,這次她用雙手搓著我的那兒,慢慢地,然後越來越激烈。 「小烈,也讓我有感覺吧!」然後美月起身,用她的嘴含著我的鋼棒。 我完全陶醉了。我的手仍撥弄著她的秘處。美月以我教她的親吻技巧來回報我。 含。 吸。 舔。 卷。 一陣快感襲上心頭。在快要達到高潮時,我的手離開美月的秘部,雙手抱任她的頭。 美月張開眼睛看著我。美月滿臉熱情的裸身躺在白色的床單上。白皙肌膚淌著汗,像下雪一樣,但身體卻是熱情如火。 我將手放在美月的雙腳,打開她的腿。她那茂密的三角叢林已沾滿甜美蜜液,正在等著我的到來。挺起腰,我進入。 「啊、小烈!」美月再度呻吟。 我將手繞到她背後,撐起她的頭說︰「你看…」 美月張開眼,剛好看見我們結合在一起的模樣。 「啊、好丟臉!」 那表情真美!我將手放在她腰上,又說︰「不要閉上眼睛,我們合為一體了。」 她顫抖地點點頭。我開始動腰。 「啊、啊∼∼」美月雙手緊抓著被單開始輕輕搖動。被包圍的感覺真溫暖。 「好棒、小烈!」 「啊∼」 美月的身體在床上跳躍著。我也感受到無比的快感。現在的美月比以前更有感覺了。我抬起她的腰,更進去了。 「啊啊∼」 「嗯…啊,好奇妙的感覺!」我對著她說。「讓我看看這樣的美月吧!」 「討厭∼」她的臉又紅了。我決定一舉進攻。 「不要、不要嘛!」 好幾次像發射大炮般對著她的秘處進攻。 「啊、啊∼∼」 美月也開始擺動腰了。等一下就可以抽出來了。 我雙手抓著她的右腳,抬起腰,將我的右腳撐在她的股間。她的腳和我的腳糾纏在一起。看樣子再怎麼激烈的動作也不怕會分開了。 「美月…我要來了!」說完,緊貼著她。 「啊∼∼」聲音更大了。 「啊、中了!」 「好、好!」 像哭泣般的叫聲讓我感到欣慰。我右手抓著美月的豐胸,搓弄著。 「好∼∼好∼嗯…」 左手彈弄著乳房。 「來了、來了∼」 我真的進入了,一股壓抑不住的快感沿著背脊襲來。但我仍是忍了一下。 「要出來了!」 美月扭曲著身體,雙手緊掐著我的背。好痛! 「出來了!」一股狂流從下體迸開來。已經是界限了。 「美月…」我叫著她,馬上將腰挺出來。 「小烈…」 美月微張著嘴,等著我,早已按捺不住的汁液灑滿她的臉。美月以無比愉悅的心情接受了它們。 我的雙腳顫抖著。美月的雙頰、下巴都濕了。她還用手指去沾放進嘴襄。這時候我真是愛死美月了。然後她將我的肉棒塞進她嘴裡舔著。 「不用這樣子啦…」 我什麼都沒說,美月就自動用她的舌頭舔著鋼棒上的蜜液,讓我忍受不住地倒在床上。 「因為是小烈,所以我願意…」說完她靠在我身上,好溫暖。 「今天的小烈真棒!」她哼著鼻音笑著說。 「平常也希望這樣嗎?」我緊抱著她的肩說。 美月害羞地搖搖頭。 「平常也這樣我就累壞了…」 我們相互擁吻一下,緊抱著睡著了。 6 「…昨天深夜,大和區暴力團體成員,二十六歲的長谷川太郎被身刺多刀斃命,屍體今晨被發現。」 這位中年新聞播報員野太的聲音像刀一樣戳著我的心。 「死因是出血過多。全身被刺多刀,相當殘忍,歹徒手法相當專業,警察當局正全力緝凶。」 我從床上跳起來,看著電視。 已經起床的美月坐在客廳,身上圍著粉紅色浴巾,手拿著咖啡杯,眼睛直盯著電視瞧,桌上放著我的咖啡。 接下來是氣象預告。她將熱咖啡端到嘴邊,手拿著搖控器轉台。 「啊、小烈早!」 「早!」 已經轉了三台,都在播報同樣的新聞,被害者是長谷川太郎沒錯,因為照片還放大了。 看看時鐘,才早上七點,平常這時候還賴在床上呢。美月過來坐我旁邊,身上散發出肥皂香。 「好可怕!」 美月的聲音比昨天冷靜多了,她可能還沒有什麼聯想吧。可是對已經從清音口中,聽說田中雅人已死消息的我來說,這兩件事已經有了關聯。 「被刺多刀,全都不是要害,死因是失血過多。」清音確實這麼說過。 清音應該沒事吧,很想馬上打電話給她。 美月不曉得我和清音交往的事,如果她知道我見過清音的話,她會怎麼樣?我怕會有理說不清!就算沒有怎樣,忌妒心這麼重的美月也一定不會相信我。 美月好像察覺到我有事瞞她,因為這一星期她都不碰我。還是等我出去查案,只有我一個人時再打電話給清音吧! 這一連串殺人事件和強暴案的共同點都是同班同學,而且時間非常接近,要說沒關係是不可能的,說不定是同一個人做的。會是誰? 「喂,小烈,你今天怎麼了?」美月的聲音讓我回了回神。 「嗯、對了,我回學校去拿最新的聯絡地址。」 有必要拿到松井玲子和籐谷志麻的聯絡地址,因為被害人都是同班同學,犯人有可能是同班同學,這個可能性很大。 「好,那今天你也要忙一天了,加油!」美月親了我臉頰一下。 「你去洗個澡,我來做飯。」 我點點頭,抓著美月的手,很強暴地吻了她的唇,好柔軟的觸感。 「嗯…小烈、不要!」 「我去洗澡了,美女! 」說完走向浴室。 * * * 熱水沖去臭汗、污垢與不悅的思緒。剛剛美月就在這裡洗澡,想到此心就怦怦跳。昨晚才和她溫存過,可是我從沒和美月一起洗過澡不喜歡這樣吧!女人心真難懂。 等結婚後,她應該就不會討厭了吧!可是在這之前還有許多障礙要一一排除。最大的問題是美月的父親,他是個寺廟住持,很反對美月和我交往。 幸虧美月離開家與我同居,人生就是這樣,不見得什麼事都是不好的。 她的母親已經默認我們的交往,每次看到我就說︰「美月拜託你了!」 最支持我們兩人的是美月的妹妹.香織,她還是個高中生,不過她常來這裡玩,她認為「人本來就應該和心愛的人在一起」,還老說「我父親是顆石頭,一個石頭和尚」,她也很討厭被管東管西,所以才這麼支持我們吧! 在這裡洗澡時被香織偷看過好幾次了,也許是開錯門了吧,可是至少也要敲個門吧!她都不覺得不好意思,及而是我覺得丟臉。不要再亂想了,趕快洗完澡吧。這時候應該想案子的事。 洗好澡,走到換衣間擦頭髮。 「對了,也許可以拿到保健資料,如果知道犯人的血型就更好辦事了。」 當思緒打結時,只要洗個澡就會有好點子,身體輕鬆,連思路也清晰了。 這個強姦魔一定是個男人。班上有十一名男生,除掉被殺的田中、長谷,還有我和小圭,嫌疑者有七人,AB型的人只佔全國人口數的一成,所以鎖定的對象應該只有一人或兩人而已。 「怎麼了,一副匆忙的樣子?」美月對我說。 「哦,我已經找到目標犯人了!」 「真的?太好了!小烈真不愧是名偵探。」 「少拍馬屁!」 其實我自己也這麼覺得。應該不能說是名偵探,而是專家偵探。 * * * 平常都是美月先到辦公室去打掃,我則拖到十點才去,但是現在不能這樣。 從熊矢先生的傳真資料中,大概知道犯人的作案時間,因此就算是白天也不能掉以輕心,昨天又有人被殺了,一分一秒我都不能離開美月。 幫美月把家裡收拾好,出門時已是八點半了。進了辦公室,覺得空氣很悶。 美月趕快打開空調,插上吸塵器打掃,平常都是讓美月一人忙著打掃,因為我也不知要從何幫忙起;有一次她生病了,只好自己做打掃工作,結果花了我一個半小時,她卻一下子就弄好了,整個辦公室顯得煥然一新。她還泡好了茶,真是太感動了。 喝完茶後,把偵探用具裝在夾克裡,準備出門了。 「要走了?」 「要快點去,趁兇案未再發生前,要趕快制止住,否則就來不及了。」 美月笑著送我出門。 「你試著照畢業紀念冊上的記錄,打電話給其他未被害的同學們,以開同學會的理由問出其他人的聯絡電話,問越多人越好。」 「我知道了。」 「還有,就算要去買個東西,也不能一個人走出這個辦公室,要出去就叫小圭陪你一起去。」 「知道了,謝謝你的關心!小烈,你也要小心點。」 我點點頭就出門了。首先得到中原診所去打個招呼。 * * * 「早、小烈,今天來的真早啊!」 小圭不曉得幾點才睡,兩隻眼睛紅通通的。 「小圭,美月拜託你了。」 不需詳細說明,小圭就能察覺到。 「交給我吧!」 這時的小圭頗有中世紀騎士之風。 「三條洋子小姐呢?」 「現在平靜多了!待會兒要做個精神復健,今天中午要把她送到專門收容被強暴婦女的綜合醫院去。」 「這樣子啊…」 「想見她嗎?」 「是的,但是你先看看這個。」我拿出拷貝的照片。 「這裡面有犯人嗎?」 「真令人懷念!小烈,你還是一副娃娃臉。」 「別扯開話題!你看到的那個男人有沒有在這裡面?」 小圭湊近照片看。 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。」 「不知道?」 「嗯,就算這裡面有一個是犯人,也都是高中時的樣子,那個人身高一百八十幾公分,跟我差不多呢!」 「說的也是!」 小圭肯定地說就算拿這些照片給被害者看,可能也沒什麼效果,真是的。 「不過話又說回來,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,令人懷念的氣氛…說不定是三年B班的某人吧?」 「總之,這也是個線索啦。」 「對不起!」 很難得小圭竟會說對不起,我當然不能責怪他。 * * * 三條洋子的臉已經稍有血色,進病房時,她正在看窗外風景,樹葉隨風舞動,有兩隻麻雀停在樹枝上,非常平和的畫面。 「多久沒這麼安詳地看著窗外了?」我一說,洋子就把臉轉向我。 「每次都為了破記錄,只知道要跑快一點,那時的心情根本不平靜。」 這話讓我不知該怎麼接口,我決定還是辦正事要緊。 「三條小姐,我大概已鎖定幾個嫌疑者了。」 聽我這樣說,她的表情突然顯得很害怕,口中唸唸有詞,雙手抱著頭直發抖。 「救救我,求求你!做什麼都好,請救救我…」我仔細一聽,她好像是這麼說的。 小圭馬上到她身邊,不斷說些安慰的話,一邊給她打了鎮定劑。 「沒事了、沒事了,別怕!」 也許是小圭的話,也許是藥的作用,洋子的身體慢慢放鬆,躺在床上,靜靜閉上眼,睡著了。 「好像受創很深。」小圭面向我說。 「真是的,怎麼會這樣!」 我覺得自己很爛,怎麼可以這樣傷洋子的心,不能原諒自己。 * * * 走出中原診所,往學校的途中,我走進電話亭,這麼早不該打到清音家吧?太緊張了,兩次都撥錯號碼,第三次終於撥對了,但響了二十多聲卻沒人接,可能已經出門了吧。 打到公司去,公司的人說她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外面採訪。 至少可以確定她昨晚沒有被襲擊!可是今天她又會怎麼樣呢? 「請問有什麼事嗎?如果她打電話回公司,我請她跟你連絡好嗎?」電話那端的女生說。 打去辦公室話會被美月接到,那更慘。 「不用了!我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外面,請你跟他說我打電話來就好了,我會再找她。」 謝過這位小姐後,我掛掉電話,接著打給熊矢先生。 「什麼事?昨天和今天都很忙呢,小伙子。」 熊矢先生就是這樣,不管有多重大的事,說話的語氣都一樣,即使世界末日來了,我想熊矢先生還是一樣吧! 我直接切入正題。 「殺死長谷川太郎和田中雅人的兇手,和一連串的強暴事件,最好歸在一起偵辦。」 「什麼?你竟敢對我們的辦案方式有意見?」他有點生氣了。 我很鎮定地把我的推理和證據對他說了,起初熊矢先生還半信半疑,但最後他終於明白了。 「可是…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,那他和小圭、美月不都有危險嗎?」 「是的。我已經跟美月說過了,如果沒有小圭陪同的話,絕不要單獨外出。」 「是嗎?如果是小圭的話就放心了,總之你們要小心一點。」這位疲憊的中年刑警語氣安心了一點。 「那就這樣了!有什麼新消息的話,請告訴我。」 我告知熊矢先生今天的偵察方向後,把電話掛了,一定要將犯人一網打盡。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回學校去。心中有著期待與不安,使得我的腳步異常沉重。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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