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玫瑰之血(中)




終於可以看到聖布蘭恩高中的白色校舍了,這是一所有悠久歷史的學校,最近正在做補修工程,從校門口可看到屋頂。

屋頂?我常在屋頂上偷看美月,這是我的秘密,從沒跟任何說過。

走進校園,校園內有森林、小山丘、池塘,環境很優雅,才走了沒多久,聽見有人大叫。

「非本校的人不准入內!」

只聽見聲音卻沒看到人影。

「什麼事?」

「不是什麼事,你怎麼可以在這裡走來走去?」

聲音像是從樹林裡冒出來的。

「還往前走,不是說不准入內嗎!想要跟我挑戰嗎?」

「我不是來挑戰的。」

只聽到一陣聲,一位手拿木棍的矮小男人走了出來,年紀約四十歲左右,應該是這裡的員工吧。

「我叫佟烈,你可能是新來的,所以不認識我,我是這裡的畢業生。」

「就算這樣,你也不能進來。」

「那請你看這個好了。」

我拿出影印好的畢業紀念冊照片給他看。

他邊看照片邊自言自語地說。「是很像…」

「那就好!」

「不過畢業了就算是外人,你應該要先預約才行。」

他說的也沒錯。正在想該怎麼辦時,有人叫著我。

「咦?佟哥哥他怎麼在這裡?」

回頭一看,是穿著制服的香織,這件制服好像是美月以前穿過的。

「啊、秋草,怎麼回事?」

「佐竹先生,你好!」

鵝蛋臉配上勻稱的五官,很適合短髮造型。

「哥哥,你怎麼來這裡?」

她露出疑問的笑臉,以前美月也曾這樣子吧!

「啊,我想進學校。」

「進來?」香織疑惑地說。

佐竹冷冷地看著我,害我不知如何接口。幸好香織開口了。

「好、我帶你進來。」說完,香織拉著我的手就往裡走。

「哥哥、快點!」

可憐的佐竹在後面叫著。「喂、等一下!」

沒有人理他。

「跑這麼快。」

那位看守校門的怪獸現在一定很生氣吧!

* * *

久違的圖書館依舊是人煙稀少,這所學校的學生,除了要考試之前會來圖書館以外,其他時間是不會來的。

書櫃上排滿了書,全都是青少年讀物,藏書相當豐富。

「我去叫老師來!」香織往圖書館長室走去。

真不愧是姐妹,雖然兩人年紀差蠻多的,但神情、動作竟是這麼相像。正這麼想著時,香織已消失在角落裡。

我看著櫃上的新書。「人格改造手冊」,「身體租借」,這種書誰會有興趣?

背後好像有人來了。

「好久不見,小佟!」

這聲音有點鼻音。回頭一看,一位戴著大眼鏡的女人站在香織身旁。她穿著白領洋裝,脖子上戴著一條白金項煉,紅褐色頭髮垂在背後,長長簿薄的嘴唇塗了口紅,這人好像在那裡見過。

「啊、忘了嗎?我是籐谷志麻啊!」

「籐谷…?」

是的,是籐谷志麻沒錯!同班同學中還沒被強姦惡魔侵襲的其中一人,幸虧昨晚有看了畢業紀念冊複習了一下。

「小佟心中只有美月一個人,其他女生都看不上眼。」

這話好像在那裡聽過,班上的同學全都這麼說我。

「連清音也感歎你都不跟她連絡了。」

只覺眼前一片黑暗,志麻竟在這裡說出她的名字。

看了我的表情,志麻趕緊說。「啊,你可能連清音是誰都不記得了。」

香織就在此時插了嘴。「清音、是誰?」

香織以責備的眼神看著我和志麻,美月她們姐妹都對女人的話題很敏感,真是太像了…我的腦中一片混亂,根本無法整理出個思緒來,只是拚命想著怎麼答話。

志麻在我身後笑著回答。「高中時的同班同學啊!我現在偶爾會和她一起喝喝茶。」

我在香織看不到的角度吐了一口氣。

學生時代毫不起眼的志麻,現在竟儼然像個女王,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。

「喔!」香織明白地應了一聲。

「對了、小佟,我聽香織說你要來查事情,對不對?」

終於把話題轉開了。

「啊、來問我們班上同學現在的通訊處。」

「怎麼這麼突然?聽說你現在是位私家偵探,你要查什麼事啊?」

我看了一眼香織,然後對志麻說。「詳情待會再跟你解釋。」

「那我幫你查資料吧,你想知道什麼?」

香織也伸出手說︰「我也來幫忙!」

「香織待會要上課了。」志麻拒絕地說。

「啊、對喔!」香織顯得有點遺憾,看著她的手錶。

「不行,要趕快去上課了。」

「是啊,好學生香織是不能遲到的。」

「那我走了,佟哥哥、加油!」

「好、再見!」

香織大擺著雙手,小跑步地走了,真是個乖小孩。

突然,志麻冒出了一句話。

「真是個可愛又純真的小孩,很想好好疼她一下吧!」說完,她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著雙唇。

「別亂開玩笑!」

「我是說真的!」她的雙眼閃爍著光輝,臉色微紅。

「你是AV片裡的怪老師嗎?」

「哈哈哈,搞不好喔!」

「你可別亂來!如果你對香織怎麼樣的話,我和美月都不會饒你的!」

「那請小佟你,當我的對手吧?」

講這什麼瘋話!

「最近的我是不是更成熟了?」

好像暴風雨要來了。

「喂、小佟,我好寂寞喔!」

志麻將雙手放在胸前,一臉很落寞的表情,靠到我身邊,從她的洋裝,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勃起的峰頂…難道她沒穿內衣?

「啊啊、不要,怏住手!」我慌張地敲打著桌子。

「我是來辦事的,沒空跟你玩。」

「男生和女生畢竟是不一樣,我不會跟別人說的。」

當女人說「我不會跟別人說」,而你又相信的話,那你就慘了。

「會被人聽見!」

「可是,你的身體已經不聽話了。」

我趕緊抓住她要伸向我股間的手。

「我討厭人家這樣!」

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對恃著。

「你還是這麼冷漠啊!」志麻很不屑地說。

「現在不是談這問題的時候,快開始工作吧!」

「小佟真是小氣!」

「跟你說過,現在不是談這種問題的時候!」

有這種老師,真的要世界末日了。

雖然她這麼無聊,但還是幫了我很大的忙!真不愧是圖書館長,查資料的事馬上就完成了,如果我一個人來查的話,一天的時間也許都不夠。

窗外太陽已下山,將天空洩成一片紅色。

很容易就知道忪井玲子的通訊處,男同學和導師的住址也查了,可能有的又搬了家,無法確認。

看當時的記錄,實在猜不出是誰有這麼深仇大恨,要殺害所有的同學。在聖布蘭恩高中的三年日子都過得很平凡,就是喝點酒,抽點煙,交交異性朋友,除了長谷川太郎外從沒有人被警察抓過。

如果這個犯人在三年間不知累積了多少怨恨,說不定現在正在爆發了。

「好了,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查這些資料了吧?」志麻一反剛才的神情,很鎮靜地問我。

「啊,你最好也知道比較好。」

我將這一連串的事件說出來。志麻好像下定決心地雙眼閃著光芒。

「如果他要侵犯人的話,真希望他趕快來找我,反正女的不會被殺死。」

志麻向我投個很奇妙的表情。

「是小佟也好…這樣說你又要生氣了。」

「知道就好。」

「算了,我對你已死心了,有好的男生就介紹一下吧!」

「可以啊,不過你一定要那種精力很充沛的男人吧!」

「又來了。」

志麻敲了我的頭。只見眼前滿天星斗。

「你打真的!?好痛!」

志麻邊笑邊拍拍裙子上的灰塵,站起身來看了圖書館一圈。

「待會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?」

「咦?啊、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。」我搖著頭說。

「什麼事?」

「要查班上男同學的血型資料,像是醫療記錄,或是身體健康檢查資料之類的。」

志麻纖細的眉毛扭成一團,在沉思!是的,這個樣子就像以前了,比較有學問的樣子。

「嗯…恐怕很難,這不是圖書館的管轄範圍。」

「說的也是。」

「給我兩三天時間好嗎?我想辦法看看。」

「真是太謝謝你了!你盡快,否則只怕被害者又要增加了,兇手血型是AB型。」我遞了名片給她。

「我會將今天的事當做美好的回憶。」志麻自言自語著,突然親了我的唇。

好溫熱的觸感,這是一種青春的滋味。





回到破舊的辦公室時已是下午四點了,在學校裡真是浪費了許多時間,都是「淫蕩」的籐谷志麻所致。

回來途中仍試著撥電話給清音,但她的同事還是說她出去了,唉,你到底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呢?

正想著時,突然覺得心跳加速,快站不住了,我知道慌張也無事於補,可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,說不定我已經失去當偵探的資格了。

爬上樓梯,站在辦公室門前。可以聽見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。

「那志麻喝醉了可真嚇人啊!不管她的話,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子,那時候啊… 」

我當場嚇呆了!那是清音的聲音,沒事就好!可是…

「還有小圭跟小烈好壞握!竟然把路邊違規停車的腳踏車,全都推到河裡去了。」

回答的人是美月。她們能這樣對話真是太好了。可見女孩子在一起,就是會聊些以前的往事。不過這樣也好。怎麼美月和清音會一起聊天!?我的胸口跳動的更快,呼吸困難,額頭冒著冷汗。

「哇!」正要叫她們時,後面有人跳了出來。

「啊!」我大叫著,一頭撞到門,害我差點跌倒。心臟都要跳出來了,整張臉紅的像要死掉一樣。

「小列!」

「小烈!」

「小佟!」

可以聽見三個人的叫聲,張開眼一看,小圭、美月、清音全往我這裡瞧。只覺一股血流往腦上衝,不知道怎麼辦好。

哇!!我一定死了,就死在這裡了。

* * *

很遺憾地,就算是死也沒有這麼簡單。起身一看,發現我的頭靠在膝上,額頭上敷著一條溫濕毛巾。頭還是很痛。翻個身,腿撞到臉頰。

「美月,醒來了。」只聽頭上傳來一陣慌張的叫聲。

「等一下、小佟!」

「小烈…」

拿下蓋住眼睛的毛巾,抬頭一看。看到清音漲紅的臉,是她拿辦公室的座墊讓我靠在膝上的吧!

「啊、對不起!」

想站起來。喀!我將一隻手擺在美月腰上,結果頭被她敲了一下。

「啊∼」我又倒了下去。

「美月,怎麼對病人這樣?」

「誰叫他這麼色!清音,沒關係。」

「可是…」

「小烈!沒那麼痛了吧?」

「啊、不、好痛。」我很不平地說,想再站起來。

眼前的人是小圭。

「對不起!沒想到把你嚇成這樣,哈哈哈!」

「你還笑得出來。」

「可是,你為什麼會嚇成這樣?」

「要你管!」

小圭,這是不能說出來的秘密啊!?

* * *

喝著美月泡的茶,覺得舒服多了。看我好了些,小圭開始跟清音聊起天來。

「真的是好久沒和清音聊天了。」

「中原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帥!應該有很多女朋友吧?」

「不,我和小烈不一樣。」

「小烈畢竟是小烈,還是那麼地吃的開。」

「亂講!」我敲桌子抗議。血又往頭頂沖,害我站不起來。

「不過開個小玩笑嘛!小烈也真是小氣。」

你這最會趁人之危的小圭。

「小佟,還好吧?」

啊、還是清音最溫柔。故意不叫我「小烈」,是因為有美月在的關係吧!

「沒事的,沒事的!給他口水就能治好了。」

太過份了!美月,我到底做錯什麼了?正氣得說不出話來時,清音開口了。

「喂、喂、小佟!」

「嗯?」頭上敷著冰袋,我整個人全癱在椅子上。

「我要查的事情和你查的案件有關聯吧?」

「啊…是的。山岸小姐你也要小心些。」

我將在學校發生的事說給他們聽,說完後覺得氣氛變的很溫馨,很快樂。

清音邊點著頭說︰「是啊!其實被殺的不只田川和長谷川而已,連桐生和外崎也都被…」

清音的話讓空氣又趨於凝重。打破沉默的是被嚇得臉色蒼白的美月。

「我也照小烈的吩咐,試著和大家取得連繫,得知在這一個月內,還有其他男同學也死了。」

「等一下。 」

我將從學校裡拿來的最新連絡資料遞給美月,她馬上試著打電話給那些尚未連絡到的人。

半小時後答案出來了,取出影印的照片資料,將確認已被害者畫上X記號。

女生部份就如昨晚所確認的一樣,只剩下秋草、山岸、籐谷、松井未遇害。

男生只剩下我、中原圭、遠籐蓮太郎、木村光男、高岡修司未被害,其中只有遠籐尚未取得聯繫,沒有人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,在做什麼。

「木村有沒有不一樣?」美月說。

「怎麼說?」清音手轉著原子筆問。

「有時會在路上碰到他,總覺得他很像殺人魔一樣。」

「有時會碰到他?」

我很驚訝,但美月只是很平常地答道。

「是啊,他家就在這附近啊!不是說他在證券公司上班嗎?」

「不,上班的人要犯罪很難,不可能!」很難得小圭會有意見。

「為什麼?」我問。

「根本沒有做案時間。舉三條小姐的例子好了,總要事先調查被害者的作息時間後才好下手吧!一般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不可能。」

「美月,其他嫌疑者的工作是?」

「啊,高岡修司是在加油站上班,遠籐蓮太郎…行蹤不明。」

我認真的問,美月也很嚴肅地回答。

「那遠籐最奇怪了。」

「是的。」小圭也贊同。

「可是高岡和木村,還是得調查他們在這段時間是否曾長期休假…」

時間已過了晚上六點。

「如果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,現在應是回家的時間。美月,你通常在幾點時遇到本村的?」

「早上七點半左右,晚上則是七點左右。」

「標準上班族。」

我打電話到木村的公司,是櫃台小姐接的電話。

「遠山證券你好!」

我故意裝出很嚴肅的聲音。

「啊、我是西都商事的佐佐木,請轉總務課的木村先生。」

「對不起,他已經下班回家了。」

太好了,接著就是要引出情報了。

「又不在!他要我這幾天找他,可是每次找他都不在。」我故意很生氣地說。

「真是的!請問他最近曾休長假嗎?」

「對不起,請等一下!我去查查看。」

在等的時候,我對著大家做了個勝利手勢。

「讓您久等了!木村除了三天前因感冒請假外,並沒有休假,可能是他跟您說錯連絡時間了吧!」

這位接線生姐姐好像快被我逼哭了,真是可憐,趕快饒了人家吧。

「啊、也許吧!我明天再找他好了。」

「如果方便的話,我請他跟您連絡。」

「不好意思,我也常常不在!」

「那真是太對不起了。」

「不,不是你的錯,別放在心上。」

放下話筒,在木村的照片下畫個大「X」。

「美月,你查查高岡的上班時間,就以同樣手法在他下班後打去詢問。」

「是的。」美月很尊敬地回答,本來就該這麼跟我說話的。

「那現在只剩遠籐了。」

「該怎麼查起呢?」小圭開始沉思。

「現在回想一下,對高中時代的他實在沒什麼印象。」

「我也是。」清音也附和地說。

「我也想不起來了,好像沒這個人存在一樣。美月呢?」

「我也沒什麼印象,想不起來了。」

太平凡的人實在很不容易讓人有印象。就連記憶力極佳的美月和小圭也都想不起來,真是難得。

「石頭帽!」小圭用食指指著頭叫了出來。

「討厭,又不是「小叮噹」。」清音笑翻了。

美月歎了口氣,站了起來。「要不要喝點東西? 」

「鳴∼」小圭假哭著。

我裝做沒聽到,又說︰「小圭,如果他是嫌犯的話,下一個目標是誰? 」

小圭馬上又恢復正常了。

「這個嘛…首先是把美月誘拐到外面。」

「為什麼? 」

「美月身邊有你和我,很難下手。」

「那…松井玲子危險了,女孩子中只有她尚未被通知。」

「沒錯!」

「要找玲子的話,我代你們去好了。」清音坐正後說。

「咦,你知道?」

「我知道,偶爾我們有連絡。」

「那快去通知她。」

「那,美月,你的小佟要借我一下。」清音對美月說。

「好啊! 」

總覺得美月的眼神有點恐怖。

「喂、喂、美月!」

本人的意思如何呢?

「不是說好嘛!」

「可是…」

「不是說好嗎?你們以前是情人嘛!」

「咦?」我頓時無法思考。

「你以為我不知道?」

美月早就知道?害我還一直隱瞞到現在。

「那我不客氣了,我們走吧!」清音拉著我的手走了出去。

兩人之間到底有了什麼樣的協定?




一路上我一言不發。清音好像在想什麼事,她也不像在辦公室裡那麼多話。

「我也有在調查遠籐。」

清音終於開口了,但還是和案子有關的事。

「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,小烈!」

現在又叫我「小烈」了。

「那拜託你了!」我含糊地說。

然後又繼續保持沉默,走到離車站約有二十分鐘路程的住宅區。

這裡全是蓋好要賣的房子,像是高級住宅般,如果是路癡,走來這裡可能會迷路吧!

「咦?這裡和美月住的地方很近啊!」

「是嗎?玲子家也在這附近呢!」

住這麼近卻從來沒遇見過,可能是作息時間不同吧!還是我感覺太遲鈍了。

「那松井現在在做什麼?」

「OL,很棒的女強人!穿著緊身裙,碰到無能的男人就一腳把他踢開。」

「好恐怖!我要小心點別被踢到。」

「你不會被踢的啦!」清音說完,忍不住大笑。

這姑娘的確是很可愛。

走著走著,來到一棟白色漂亮的建築物前。從一樓窗子可看見燈亮著。

「玲子應該在家。」

清音對著我笑,扎的馬尾搖晃著,大的像哈蜜瓜的胸部搖晃著,我的心情也跟著擺盪。清音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,她跑去按了門鈴。

只聽清脆的叮噹聲,這是有防盜作用的門鈴。約過十秒,從對講機裡傳來很有禮貌的對答聲。

「你好,這裡是松井家。」

「玲子,好久不見,是我啦!」

「啊、是清音嗎?怎麼那麼突然?」

馬上就回到松井玲子式的說詞。

「嗯、有點事!小佟也跟我一起來了!」

玲子愣了一下。

「咦…你們又在一起了?」

「不是、不是,只是向美月借一下下而已。」

怎麼這麼說呢?不過這似乎是最好的回答。

「是嗎?好奇怪!」

「你別亂想!」

「好,我去開門,你們等一下!」

在等門開時,清音低著頭對我說。

「對不起、小烈,玲子她…」

一看清音,連耳根都紅了。忽然有股衝動想抱她、親她。

「沒關係,別放在心上!」

才說完,玲子就開了門,還以狐疑的眼神看著我和清音。

松井玲子剪了一頭很男孩子氣的短髮,但仍難掩她的艷麗,細長的眉毛,尖尖的下巴,簡直就像個小魔女。

「你們請進!」

我和清音走進玄關,很不客氣地環顧四周,感覺氣氛不是很好,清音臉仍紅著,似要開口說話,卻被玲子制止了。

「客廳是我休息的地方,所以什麼東西都有,很亂!」然後帶我們往裡面走去。

玲子穿了件有伸縮性的洋裝,襯得她毫無贅肉的身材和腰部曲線更是清楚,裙長達膝上十公分,腳上蹬雙拖鞋,可看見白皙的腳踝。

她這樣的打扮刺激了我無限的想像力,突然想起身邊還有清音在,趕緊把這無謂的念頭打消,她低著頭,所以沒發現我的表情。

玲子帶我們來到一間很寬敞的房間,舖著木頭的地板感覺很溫馨,牆上掛著時鐘和風景畫的月曆,此外就全是象牙色的壁紙。

「坐那兒吧!」玲子指著三人座的黑色大沙發床,坐下時腰抵著堅硬的座墊,不會讓人沉下去,很舒服。

前面有張書桌,眼前是一台大電視機和錄放影機,好像在播一部法國片。

清音坐在我的左邊,眼睛盯著電視看,神情有點不太安定。我聽見廚房冰箱打開的聲音,還有冰塊改進玻璃杯的聲音,不久就見玲子拿著一瓶洋酒和一些零嘴過來。

「小佟,你要喝威士忌還是白蘭地?」

「我是來辦事的…」我馬上打斷清音的話。

「威士忌好了。」

冷酷的偵探在勤務中,還是可以喝點酒的。

「我也是這麼想。」玲子的聲音中有份喜悅。

「清音呢?」

「我…冰威士忌蘇打。」她很無奈地說。

「好,那我喝白蘭地。」

玲子很熟練地倒了酒,端了過來,就坐在我的右邊。

「好啊,小佟,你左擁右抱呢!」

玲子又在鬧了,也不理身後清音困擾的眼神,拿起酒杯就朝我們舉杯。

「為能再見,乾杯!」

我們輕輕碰了下杯子,喝了一小囗。

玲子以很不在乎的口氣說。「你們去了那裡啊?」

我不由得慌了起來,可能是酒精作用,覺得喉嚨到胸口一陣熱,好像要噴火出來一樣。幸虧清音為我拍拍背,感覺舒服多了。

「還好吧,小烈?玲子,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!」

「什麼不是那樣!那你們是什麼關係?」

可以感覺到玲子有點生氣。

「其實是這樣的,玲子…」
清音以嚴肅的表情開始敘述著,這是玲子怎麼也想不到的事。

我任憑酒精通流全身,嗎著她們兩人的對話,這樣的話題不適合男生跟女生說。

講完時,無聊的法國片也結束了,冰融化了,酒的容量也減少了。

「怎會這樣?為什麼大家都被侵襲?真令人不敢置信。」玲子的表情相當凝重,彷彿大禍要臨頭般。

「那誰是強姦魔?沒抓到嗎?小佟,也不是偵探嗎?」

玲子就坐在我眼前十公分處,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很大。

「不,還在調查中…」

壓迫感讓我的身體不由得往後退了些,但好像撞到什麼東西。是清音柔軟的身軀,背後撞到的是她極富彈性的雙峰。

「啊、對不起!」我回頭對他說,清音只是笑著說「沒關係」。

玲子害怕地抱著胸。「那知不知道誰是嫌疑犯?」

「現在最有嫌疑的人是三年B班的遠籐蓮太郎。」

我覺得呼吸困難,抓著玲子的手,可以感覺到柔軟肌膚的觸感。

玲子放下手,眼神恍惚地說︰「遠籐…蓮太郎,他是誰?」

清音和我對看了一眼。

「連班長玲子都對他沒印象?」清音歎了一口氣。

「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玲子有點顫抖。

「玲子,真是好奇怪,沒有人記得有遠籐蓮太郎這個人,連美月、中原都沒印象。」

「咦?那個中原也不記得?他功課不是最好的嗎?記憶力應該不錯吧!」

我點頭同意,把畢業紀念冊影印本拿給玲子看。

玲子看著照片最少有五分鐘以上,好像拚命地在回想什麼事情,但結果還是搖搖頭,將照片還我,一口氣將酒喝完,又再倒新的。

「玲子,喝這麼猛不好。」清音站起來要制止她。

「不要這樣子,你平常不是都很鎮靜的?」

清音從玲子手中奪走酒杯,一隻手擺在玲子腰上,讓玲子正面看著她。

「不鎮定了吧?害怕一個人在家吧,是不是?」

「清音,你…」玲子啞然。

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好。如我所說,清音確實是個心思很細膩的入。

「玲子,你上下班時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!如果加班晚回來的話,盡量避免走人煙稀少的地方,不然就請人送你回家。」

清音把空酒杯放在桌上。

「嗯、好!」

氣氛顯得很凝重,只見玲子點點頭,平常很文雅的人,嚴肅起來時也不會多嚇人。

「我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。」

我想該是離去的時候了,於是站起身來,一看,已經晚上十點。

「那就這樣了。」

玲子也站了起來,她還是在我眼前十公分處,我倆第一次這麼接近,她以被酒精薰得漲紅的臉看著我。

「等一下!你們說什麼?什麼就這樣了?」

清音看著我們兩個,她也不知該怎麼說。

「小佟,你不是偵探嗎?你可不可以當我的保鑣?」她以像貓般黏膩的聲音對我說,一點都不像平常的她。

「咦?」我近乎悲鳴地應了一聲。

「玲子、夠了!」

玲子不理清音,又繼績說︰「報酬我會付,我有存點錢,求求你,小佟,我好怕!」然後她抱住我。

「喂、喂、你!?」

「我好怕那個強姦魔!小佟,你一定要保護我。」

我可以感受到玲子瘦弱的身軀正在顫抖著。

「啊、我明白。」我只能拍拍她的背。

「謝謝!還是小佟最讓人有安全感。」

玲子不再發抖了。突然,玲子整個人重重地壓倒在我身上,我頓時失去平衡。幸虧清音在身後扶了我一把。

一看玲子…怎麼睡著了?

清音仰著頭笑著。「真拿她沒辦法!可是聽了小佟的話,確實讓她安心不少。」

「那她現在怎麼辦?」

我和清音先把桌子收一收,拉出沙發床,把玲子橫躺放在上面,玲子完全都沒有醒來的意思。

清音從臥房裡拿出一條棉被。

「我今晚留在這裡好了,門沒鎖,又把玲子一個人放在這邊,我不放心。」

那我當然是一個人回去了。我的目的是來提醒玲子小心的,現在目的達到了,沒有理由逗留在此。

「我知道了,那山岸小姐,你自己也要小心點。」

「謝謝你、小烈!跟美月說一聲。」

於是我轉身走出松井家。

可以望見天空掛箸一輪上弦月。實在不懂清音,我要跟美月說什麼?突然,我想到此刻兇手也和我一樣正在看著這天上的明月。

我實在沒時間去想自己的問題,這個案子不破,大家的夜晚都會過的不安心。


10 


的確如當初所想,高岡修司是清白的。

美月已經查過了,他並沒有休過長假,而且案件發生的那段時間,他都在上班。

美月也打了電話到遠籐家中,只知他高中畢業後重考兩年,後來也不知跑那去了,從此音訊全無;當美月問他母親遠籐人在那裡時,他母親還一直跟美月哭訴,弄得美月不知如何回答才好。

我從美月手中拿了高岡的勤務時間表,然後在他的休息時間前到他上班的加油站去,和他一起吃午餐。

好久不見的高岡,四方形臉留著直長髮,如果他將身上的污垢清掉的話,鐵定是位很受女生歡迎的帥哥。

「啊、小佟當偵探了。」高岡走進咖啡店裡,第一句話就這麼說。

在日本開立私家偵探公司不需執照也沒有資格限制,只要有個辦公室,一隻電話就可以開業了,但因為競爭激烈,從事不法交易的人也很多,普通的交易,像一般公司或是個人都是找大型徵信公司,不會找偵探。

像我的公司就是靠接收大型徵信公司不要的案件,或是以前老顧客的照顧,才能苟延殘喘至今。

高岡好像充滿好奇心,眼睛發亮著,我想這正是切入正題的最佳時機。於是我順勢把最近所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告訴他,還特別強調長谷的慘死,要他多小心一些。

「要怎麼小心呢?」還是那句老話。

「那個兇手都是趁人落單時下手,所以在未破案前,不論去哪裡最好都要有人同行。」

「那我每天都跟女人在一起好了,兇手只找三年B班的人下手嗎?」

「是的。」

「關於遠籐的事…」

「遠籐?是誰?」

高岡好像對遠籐這個人也沒什麼印象,這是我早就料想到的答案。

「沒能幫上你什麼忙,真不好意思。」

因為高岡伸出手,我只好也伸手。我拿出名片給他。

「如果想起來的話,就打電話給我吧!」

高岡還翻到名片背後,像要看透什麼似地直瞧。

「你在看什麼呢?難道有秘密暗號?」

留下一臉錯愕的他,我回到了辦公室,外行人就是這樣。

* * *

下午處理了一些公事。因為是個人經營的緣故,我的工作不是只有查案子而已,還要寫報告書、申請書、契約書、經費表,這些費時的行政工作很多,雖號稱為偵探,其實與想像的差很多,若從經濟的角度來看,不過是間個人商店罷了。

我沒用文字處理機,全是手寫,所以右手大姆指、食指、中指和手掌常會痛,嚴重時連肩膀和手肘都會酸痛。

每當我用左手按摩右手時,美月就會來到我身邊說︰「辛苦了。」然後她就開始幫我按摩。

「哇、真有效!」

我們認識太久了,我對她身體的每一部份都瞭若指掌,同樣地她也很瞭解我的身體,美月的手很巧,尤其更會按摩。


「小烈,有時也轉轉你的脖子,不要老是盯著同一個地方看。」

聽美月這麼說,我真是感動得快要流出淚來。

我真是個自私的男人,有這麼好的情人,昨天還胡思亂想一大堆,該好好反省了。

今天早上七點就起床了。我睡在美月的房間,但被清音的MORNING─CALL吵起來了。

我很伯美月吃醋,可是她們之間好像並沒有起什麼衝突,美月還笑著將電話遞給我,但我覺得很不舒服,如果我和清音真的沒有過什麼那就好了。

「早、身體保鑣先生!」

這聲音將我的胡思亂想全吹散了。

「今天開始就請你好好地保護玲子吧,我要去採訪了。」

這麼說,她就是硬要我當玲子的保鑣了!因為保護女人的身體,所以叫身體保鑣!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!

我想確認昨天玲子說的話是不是醉話。

「她很高興你答應保護她,昨天她也說了,會付你錢的。」

這是她的回答,就算酒醉了,理性和記憶還是存在的,因為很確定她需要有人保護,因此詳細的條件或是契約書可以日後再商議;現今是以保護個人為優先,所以三十分之後,我就到了玲子的家門口。

「哈、有護花使者的感覺真好!」玲子顯得很愉快。

「我話先說在先,搜查的工作也必需同時進行,所以我只在你上下班的途中保護你而已!你一回家就絕不能外出,要把門鎖好,聽到奇怪的聲音,馬上打電話去警察局或我的辦公室,可以嗎?」

「好。」

於是我就和玲子一起去擠乘車率達百份之四百的地鐵。這些男女上班族可真是厲害,每天這樣擠竟然受得了,幸虧我的工作不需要和人擠車!總之,趕快把事情解決了,我就不用再受這種苦了。

送玲子上班後,先去跟高岡見面,然後再回辦公室。也要去找本村,看看能不能獲得些情報。然後再去玲子的公司,送她回家,只能祈禱下班時的地鐵沒那麼擠!接著又和玲子正式訂了契約,辦完事回家後都已經晚上九點了。

「還跟朋友收錢,真是的。」美月邊幫我按摩邊看著契約書說。

「我還給她打八折呢,而且我們也需要賺些生活費啊!」

「是啊…那樣的話是不是該開個同學會比較好。」

「現實和理想是無法相符的…啊、就是那裡,太舒服了。」

「這裡?好,我用力點。」美月趁勢壓著我脖子上的穴道。

「哇!」我快休克了!手腳抽筋,眼前一片空白。

「你、還好吧?」聲音從遠方傳來,好像在水裡聽到一樣。

「清醒了吧!」美月又按摩了幾分鐘後,我才回過神來。

「真是對不起!你會原諒我嗎?」

「不會!」我學小孩的語氣耍賴。

「啊、求求你原諒我,要怎樣才會原諒我?」

「今晚跟我睡。」我不懷好意地說。

「咦?」

「我要你,美月!」

美月的眼睛瞬時瞪得好大。「討厭,不玩了!」

她紅著臉,輕輕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,就一溜煙地跑到廚房去,過一會兒又聽見她在哼歌。

其實昨晚我來到美月家裡,很晚才吃晚餐,各自洗了澡後正要辦事時,突然來了個電燈泡─美月的妹妹香織。

她常常不說一聲就跑來了。和父母嘔氣時,學校上課無聊時,一個人覺得孤單時,就跑來了;從小我和小圭就把她當妹妹一樣疼愛,所以她跟我們之間幾乎毫無隔閡,結果我就像只飢渴的狼,什麼都沒吃到就這樣過了一夜,害我整夜都睡不好,心情很糟糕。

看美月的樣子好像表示今晚OK。

工作是很累人的,可是一想到晚上的事就精神大振,為了等那一刻的來臨,我埋頭苦幹。

* * *

從辦公室走到濱村公園只需五分鐘。走在夾在各種樹木的小徑上,因為氧氣充足,感覺很舒服,夕陽已是餘暉,街燈都亮了,但是公園內的路燈數不夠,所以這裡不是入夜後適合逗留的場所。

我會比約定的人還早十五分鐘到達現場,這是我做事的原則。我不由得深深呼吸,伸伸久不運動的身體,做做柔軟操,與其癡癡地等,做做運動增進健康也不錯。

約過了二十分鐘,身體覺得暖和了,目標物─那個上班族也出現了。對方穿著整齊的襯衫,結著深紫色領帶,下半身是件灰色西裝褲。

臉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四四方方,頭髮很少,雙眼皮的眼睛很無精打采地垂在粗長的雙眉下。我邊跳著邊叫他。

「嗨、木村光男先生嗎?」

「啊、對不起…」

以前女同學都叫他「年輕的歐吉桑」,現在見到他,還是看不出來他和我一樣的年紀,不僅一副老成的樣子,而且好像不擅與人交際。

「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。」

「啊∼」

我配合著他的腳步慢慢走,把今天早上和高岡說過的話再向他覆誦一次,做過一次後,第二次當然更純熟了。

「所以現在還沒有被那連續殺人犯襲擊的人,只有你和我,中原圭、高岡修司、遠籐蓮太郎等五個人。」

「那,遠籐沒事吧!」

在那一瞬間,我確定木村灰濁的雙眼閃出一線光芒。

「能不能告訴我一些關於遠籐的事?」

「遠籐嗎?以前是朋友啦…」

木村表情有些為難,可能不習慣被人盤問吧!

「朋友?能不能說的具體些?」

「都是被人欺負的人!我們兩個都是…所以…」

所以什麼?算了,不要逼人太甚。

「最後一次見到遠籐是什麼時候?」

「咦?啊、高中畢業後就沒再見過面…遠籐他怎麼了?難道…」

「啊、這個「難道」,說不定就是這樣了。」

木村一反剛才的態度,變得多嘴起來。

「不,不會那樣的!他的身體那麼瘦弱,個性又那麼溫馴,連侵犯別人都很不可能,何況是殺人…」

「現在也還不能確認!只是目前為止,連他的連絡地址或電話都沒有。」

「這樣的話,會不會…」

也不曉得他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,因為他突然跳了起來。

「那這樣好了,如果有任何和這件案件有關的消息,請跟我連絡。」

遞名片過去,他一動也不動,沒辦法,只好胡亂地將名片插進他西裝胸前的口袋。

木村看了一下口袋,終於開口了。

「啊…我知道了。」

「那我先走了。」

現在對他來說,也許遠籐是不是犯人這件事,比他自己的性命要來的重要多了。

* * *

回到辦公室,小圭又跟往常一樣過來了。

「啊、小烈,最近這麼奔波,真是辛苦。」

「這是誰派的工作?」

「這是誰該做的工作?」

小圭笑了約五秒鐘後,以勝利者的姿態繼續說。

「三條小姐轉院的手續都辦好了。」

「是嗎?」我最後有幫她做什麼嗎?

「他要我跟你說「加油」。」

此時我的心像針在刺一樣。

我要怎麼努力才好?長谷川太郎被殺後,雖然沒有人再被害,可是也沒有將兇手抓到,唯有抓到兇手,才能治好三條洋子心靈所受的傷害。

其實這樣自責也是無事於補,決定換個心情,問小圭一些問題。

「這個兇手嘛…不曉得是不是遠籐還是另有其人,你覺得這凶手應該是什麼樣的人?」

「你要我以心理學專家的角度來說嗎?」

「誰是FBI心理學分析官咧?」

「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,你聽我說。」

小圭只要看了哪本書就會馬上受影響。

「連續殺人犯幾乎是用性行為代用法來殺人。」

「可是他也侵犯了女人啊!」

「他是侵犯女人沒錯,可是男人的話,就不能侵犯他們,只好把他們殺死了,且用刀子將被害人身體中的肌腱一條條切斷;以前的人有一種說法,認為劍乃男人性器的象徵,用劍刺人就是插入的代替行為。」

這不就是無意識的同性戀行為?聽了讓我很反胃。

「那麼遠籐涉案的可能性呢?」

我將從美月及木村那兒聽來的消息說給小圭聽。

小圭扭扭脖子後說︰「嗯…不能說確認,但理由蠻充足的,他好像不太擅長與人溝通。遠籐蓮太郎可能覺得,從高中時代起大家就不重視他,結果因此懷恨在心,可能是這個事件發生的遠因。」

我覺得有點灰心。

「遠因,這是個很保守的說法。」

「這類的犯人如果逍遙法外的話,那可就慘了,這次受害的人全都是同班同學,只能說是個楔子而已!你想想看,如果全班的人都遭到他的毒手後,那他再來怎麼辦?難道就不再犯罪了嗎?」

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。

「會自殺嗎?不、這不可能。」

「我想接著會怎樣,小烈你該知道吧!」

「不要講廢話!」

「這個兇手的膽子會越來越大,恐怕下一次的目標是高一、高二或是國中生之類的人。」

「怎樣才能終止他這種行為呢?」

「除非他被捕了,或是被人殺死了。」

「瘋了!」

「常人會認為他是瘋子,不過就精神分析來說,他或許是正常人,尤其這個案件的手法是所謂的秩序型,也就是高智慧犯罪者,除了精液及陰毛外,不留下其他的證據;另外從他的犯罪計畫來看,這個兇手也有著很好的判斷能力,一般精神異常的無秩序型罪犯,他們都是衝動殺人,而且會留下許多物證。」

「可是像這種抹殺社會或無理性的持續犯罪手法,犯人最後所要求的結果不都是「想死」嗎?還把其他人捲入其中,這不就等於是迷惑性的慢性自殺嗎?」

「你這樣說也沒錯!而且這次的犯人知識水準特別高,他應該有此自覺,我想他的目的可能是想在他死之前,以這種迫害的方式,讓大家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,讓大家接受他。」

這話讓一直保持沉默的美月開口了。

「可是從某個層面來看,這個犯人也蠻可憐的,因為大家都不瞭解他,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情。」

小圭很嚴肅地說︰「請小心,陷得越深就越會受影響。」

「什麼意思?」

「太瞭解連續殺人犯心理的話,就像嗜好會傳洩一樣,自己的腦海裡也會有著跟犯人一樣的妄想症,所以絕對不可以產生同情,一旦同情就會疏忽,那壞人就有機可趁了。」

難道我一定要跟這麼恐怖的人做對手嗎?

「說真的,我一直在發抖。」

「發抖也沒辦法!犯人既然以我們為目標,為了生存只好與之作戰了。」

小圭的言論總是有些暴力。不過他這麼說也不是沒道理。

「小烈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退出,但只要有人想加害美月,不管他是誰,我絕不饒他。」小圭說的斬釘截鐵。

「我覺悟了。」我也咬牙切齒地說。

美月將手放在我肩上。「小烈,你一定可以的。」

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,聽美月這麼一說,我也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捉到這個兇手!美月在這個時候不說「我們逃吧!」「我們退出吧!」,我想她已經決定與我奮戰到底。

「我知道了,小圭,你也該注意一下你的儀容吧!」

「是的,鐵人二十八號。」

「什麼…你把我當機器人啊!?」

「啊、你現在才知道啊?」

美月很開心地笑了。這個時候的我們,感情真的是融和在一起了。


11


這輛電車的載客率至少有百份之二百,當然是沒位子可坐了。

我站在松井玲子旁邊的空隙中,眼光瞄著四周,雖然不認為犯人會在這麼擁擠的電車內下手,不過走在電車前後時是最危險的,此時如果被盯上了,就要想辦法在中途換車。

今天的玲子穿了件很正式的套裝,總覺得很像女戰士服,沒有領口的灰襯衫外面套著件暗紅色短外套,口紅和眼影的顏色和套裝很配;和昨晚不一樣,今天的顯得很細緻高雅。

在第一個換車站有乘客下車,人還是很多,扭扭身體,僵硬的關節都會發出聲響。

「還好吧、小佟?」

可以感覺到玲子的呼吸,因為她穿了五公分高的鞋子,所以站起來和我差不多高。

「肋骨好像快斷了。」我故意歪著頭說,玲子笑了。

「哇!」

此時電車突然來個大傾斜,站著的乘客全往我背上壓來。

玲子剛好站在門邊的空處,我為了不讓人群壓到玲子,使勁張開兩手握著門和座位邊的把手,只聽到噠噠的腳步聲,有好幾名男女從我背後滑下去。

「為了不動,肌肉都打結了。」

玲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。「小佟,我覺得好快樂。」

「是嗎?你這個人很幸災樂禍喔!」

「也許吧!」

「為了生存我一定要堅持,但再堅持下去骨頭就斷了。」我開玩笑地說。

「啊、討厭,不要再說了,笑得肚皮好痛。」

「平常不愛笑的人,一旦笑起來就無法停止,現在的松井小姐只要看到筷子掉下去也會笑個不停。」

「好了好了,不要鬧了。」她彎著腰,捧著肚子忍住不笑。

「在公司裡繃緊神經地工作,偶爾也要放鬆一下,這樣才是保健之道。」

玲子不知點了幾下頭,笑得淚水都流出來了,我想她一定很多年沒笑的這麼快樂了吧。

下了車走在黑暗的夜路裡,玲子說話了。

「讓小佟當保鑣的話,一定會因笑的太多而笑死了。」

「再當松井小姐保鑣的話,我可能要去骨頭復健科掛號了。」

「你不要再亂說話了。」

「我是想讓你快樂。」

「是嗎?」

讓客戶感到輕鬆快樂,這是最基本的服務,但我承認是有點過火了。這時候也不能對四周稍有鬆懈。

上班時還好,回家路上就有點可怕了,不只是這裡容易迷路,而且照明只有一蓋路燈和月光,這還僅限外面的大馬路有而已。

走進旁邊的巷子,根本沒路燈也沒見到半個人影,連隻貓狗都沒有。如果深夜一位年輕女性走在這樣的路上,等於是在告訴壞人「請你來偷襲我」。

「你還是和以前一樣,每天都和中原在鬥嘴聊天?」

「啊、你聽誰說的?」

「除了清音還會有誰!那天你走了以後,我們聊天聊了好久。」

「你不是睡著了?」

「後來我醒了,我問了清音很多事。」

話題好像轉向很嚴肅的方向了。

「不要說別人的壞話。」

「不要辜負女孩子等待的心。」

「你說什麼,我聽不懂。」

其實我很想知道,可是此地不是說明的好場所。

「對了,你休假時會不會去什麼地方玩玩啊?」

這時候要趕快把話題岔開。

邊走路邊聊天,覺得二十分鐘過的很快,一下子就到松井家了。

「今天謝謝你!」在玄關時,松井玲子轉身對我說。

「這是我的工作。」

這樣一說,讓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。玲子同時也想起來了,慌慌張張地開了門。

「對了,還沒簽契約呢!快進來!」

「啊∼」

我早就把契約書擬好了,就如玲子所說,現在正是簽約的好時候。可是我心中有點猶豫。

「你在做什麼?快進來啊!」

玲子看我猶豫不決,硬是把我拉進去。穿過客廳,桌上還擺著白蘭地酒瓶。

「小佟,還要喝嗎?」玲子的聲音從廚房傳來。

「不,今天不喝。」

我從衣服口袋裡拿出契約書,和原子筆一起放在桌上。

「啊、又跑掉了。」玲子說。

「怎麼了?」我向玲子走去。

「嗯、什麼事?」

玲子手拿著酒杯回頭看我,我趕緊跑到她旁邊,手伸向流理台旁的晾水容器。

「喂、喂、喂!」這回輪到玲子叫了。

我竟然拿到一雙漆筷子。因為玲子一直盯著我瞧,害我抓不穩。

「什麼?」

然後筷子就在玲子的注視下滾落地了。

「啊…還是不行!」

「你也是抓不住吧!」玲子好像若有所悟般地笑個不停。

「可是筷子、筷子…」

她的話已不成話,笑得眼淚流出,按著肚子,頭左右擺動,也未免笑的太過份了吧!

玲子雙手握拳,對著我的胸口猛捶。

「喂、快住手,對不起嘛!」我邊說邊抓著她的手。

她還是笑,用手指擦擦淚水,看著我的眼睛,突然又爆笑出來。

「啊、救命啊,小佟,討厭!不行,請不要再說話了!我、我…快受不了了。」

沒辦法,我只好把她拉到客廳去。輪到我幫她斟酒,遞給她。玲子坐在沙發上,閉著眼睛深呼吸,雙手拿著酒杯,然後慢慢地將杯子放到嘴邊。

「對不起,真不好意思!」

她喝著酒,手直揮著,最後終於忍住,安靜地說。「可以了,小佟,我已經沒事了。」說完,又看著我的眼睛。

「嗯,我說真的。」

「在電車裡你不是說,想笑時就盡情地笑,想哭時就盡情地哭,然後什麼事就會忘記了。」

「我看你是被工作忙壞了。」

「現在已經發洩完了,我現在再也不需扳著臉做事了…小佟,抱著我。」說完就抱住我的身體,穿著黑色褲襪的雙腳,插進我的腿間。

這動作早就在我的預料中,我只是很冷靜地回答。

「你把我當成什麼了?我只是來工作的,我想松井小姐應該有許多男人願意陪你吧!」

「每天都看著那些低能的男人,我已經受夠了!小佟,你不是在電車裡保護我嗎?」

「那是我的工作!」

「可是在電車裡,稍微碰你一下你都沒生氣啊!現在為什麼這樣,為什麼?我們彼此都該坦白些。」

我又在給自己找麻煩了?

「只要現在就好,然後我就會忘了!一想到可能被不認識的男人強暴,害我昨晚都睡不好!小佟、將我心中的恐懼趕走吧!」

火熱的唇壓在我唇上,有白蘭地的味道。也許是酒精催化的作用吧!昨晚的我也沒有睡好,或許我也渴望這樣吧!

等到我發現時,我的手已抱著玲子的腰,兩個人的舌頭已糾纏在一起。

「小佟,我好快樂!」

一向個性冷漠的玲子臉頰出現一行熱淚,我看了,理性全不見了。

美月,對不起!

* * *

純白的床單,襯著裸身的玲子。皮膚真白,有著雙手可握的纖腰。更令我驚訝的是,看似瘦弱的她竟有著如此豐滿的胸部,我完全被誘惑了。

「請你溫柔地對待我…」

抬起她的雙腳,發現秘部已濡濕,剛剛的對話就是前戲。我已經呈半鼓起狀態了。

「啊∼」只覺全身血脈賁張。

「啊!嗚…變大了!」覺得肉棒似要破裂般,我準備要進入玲子的下體。

「啊嗯!啊!好舒服!」

聽到玲子的喘息聲,更刺激了我,只覺肉棒前端擠滿蜜液。

「啊!再多一點!」

她的秘處已隨時在等待我的進入,於是我開始扭動腰。這時候如果有準備保險套就好了。可是最近和美月辦事時,好像都沒有戴保險套,不會有問題吧?

「啊∼嗯∼小烈!」她完全呈興奮狀態。

「啊∼好舒服,再進來一點!」

隨著腰的擺動,一陣快感湧上來。

「嗚!啊∼啊!」

「啊嗯!啊∼」

已經要到高潮了,玲子的腰已扭曲一團,我將身體往前傾。

「啊嗯!小佟!!」

我的身體很有規律地擺動著。

「啊∼好∼」

快爆發時,我將肉棒拔出,對著她的胸部發射。玲子以很陶醉的表情接受它。喘息聲漸漸恢復正常,我的悸動也漸漸平息。玲子也恢復意識。

稍稍張開眼睛,很害羞地從床頭拉出衛生紙來,並遞給我兩三張,然後她擦著自己的身體。看到這姿勢,不如為什麼我突然清醒過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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