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黑之斷章(下)


第六章 赴美

四月二十七日晚上。涼崎等人來到緬因州南部的李法班克斯。一個充滿著鄉村氣息,氣候寒冷的小鎮。涼崎開著車,在荒涼的大地上行駛著。

「這裡有點恐怖耶!」遙默默地說。

「這裡是英國人最先來的地方。除了有歐式建築、原住民的遺跡,還有神秘的環狀石。是個神秘的地方喔。」

「哥哥………你以前住過這裡?」明日香已改口叫涼崎『哥哥』。

「沒住過,是………調查案件………」

涼崎這幾天一直回憶六年前的事。明日香沉默了,她已知道父母在此遇害的事。

「到了!這裡就是『地獄半畝』!!」涼崎大叫。

小山丘上座落著一棟漂亮的房屋。其他三人都鬆了口氣,想下車時,涼崎阻止︰「直到六年前,這裡都被稱為『瘋狂魏斯特研究所』。是人們都不敢接近的恐怖地帶,大家小心!」

「………魏斯特?」

「其他的我想不起來。竟然會變成了這樣………我也嚇了一跳呢!」

閃亮的招牌,裡面有幾盞燈光,看來有人在裡面。

「搞不好小希就是被關在這裡,快點進去吧!」

「不、也許是陷阱。」涼崎不安地說。

遙催促著︰「………進去吧!涼崎先生。」

是間美式酒吧,一個老人獨自飲酒。不見希或杜松的蹤影。

「咦?你們是什麼人?比爾!!有四個奇怪的客人喔!!」老人瞥著涼崎他們大喊。

「老爹、別亂吼了!我在廚房忙呢………」

奔出來的高壯男人,看到涼崎,驚訝地住了口。「聰………真的是你?」

涼崎也同樣驚訝。「比爾?………你是比爾?」

那男人狡黠地笑笑。他六年前是此地的新聞記者,提供情報,和涼崎共同行動。但,不知為何,他也和涼崎一樣喪失了那時的記憶。

「比爾不安地問︰「你………不是為找我來的吧?」

「啊、事實是………」對他說明了發生的事件。

他沉默了一會,笑著說︰「我在這住了五年多!辭掉了記者工作,用退休金買下了這裡的土地,把這間屋子改成餐廳。根本沒看過你所說的杜松………」

「你為什麼在這裡開店?」

「我也不知道………。其實,我不相信你會殺害最愛的羅拉。」

聽到涼崎以前情人的名字,明日香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
「因為那個事件,這裡的地價隨即暴跌………我才能實現開店的夢想。一樓是酒吧,二樓是房間,你們可以住在這裡。」

「謝謝你………」

* * *

涼崎和草稚、明日香和遙,男女分別各住進了一間房。翌晨………。從淺眠中醒來的草稚呆望著窗外景色。

涼崎問︰「你在擔心小希吧?」

「涼崎,快點行動吧!」

「杜松的目的如果是我,他一定躲在暗處監視我們。在『最終日獻祭』前,小希應該還安全吧………」

草稚並不如此樂觀,認為杜松是個殘忍的殺人狂。

「杜松為何要對付你?」

「還不知道………。只能想起一點點吧!六年前………我的女友羅拉和明日香的父母都在這裡遇害。今天必得去把真相調查個清楚吧?」

「小希怎麼辦………」

「我知道你擔心。但是,這整件事要按步就班來進行………」

「好吧。」

「和明日香、比爾討論一下吧!你要多吃一點,好保持戰力喔!」

* * *

四人用完早餐後,和比爾商量,他對六年前事件的關鍵,毫無印象。

「我不記得那事件是發生在屋子的哪一個地方?也許記得就不敢住了吧?對了、我有一點點印象︰我和你醒來時,是郊外的廢棄教會裡。」

「廢棄………教會?」

「原本是一處廢墟,但有新來了一位神父。當初居民想拆掉這棟房屋時,還好有他幫忙,才沒被拆毀。你可以去見見他,要調查這個事件的話,可以去圖書館查查看。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「那時逮捕你的保安官帕金斯,現在還就任中。他知道你來了,一定會來找麻煩。你要小心點!」

「我會的。」

涼崎和草稚、明日香去圖書館,讓遙留在旅館裡休息。

圖書館的特別閱覽室,陳列了許多關於魔術、咒術及民間信仰、靈異方面的藏書。

館長辛蒂女士解釋︰「這裡的靈異藏書,比密卡脫和哈佛大學還多喔!」

找到有關『最終日獻祭』的資料,是指『五月一日的前夕,是進行靈異儀式的最加時機。』 

今天是四月二十八日,距五月一日只剩下兩天。

(可惡、時間不夠了………!!)涼崎因焦躁而頭痛,腦中如火焰燒炙一般。閉上眼睛,鮮明地呈現出︰那時的情景。

六年前,他被一所大學委託尋找明日香的雙親──柏木夫婦的下落。調查結果︰他們是在半畝亭(當時的『瘋狂魏斯特研究所』)失蹤的。然後,涼崎和羅拉、比爾潛入了屋子………。

四月三十日晚上,也是六年前的『最終日獻祭』。發現了柏木夫婦和羅拉的屍體,涼崎和比爾則受到了極度驚嚇的狀態。兩人都喪失了記憶。受驚情形較嚴重的涼崎,被當地警方以嫌犯收押了。

是重族歧視吧?未經詳細的調查,涼崎即被起訴定罪。又因為是心神喪失狀態而被判無罪,即被送進了精神病院。在以嚴酷方式治療的醫院中,涼崎熬了過來。雖然,未曾恢復記憶………。卻,一直活在懷疑自己是殺人犯的恐懼中。

涼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,草稚和明日香默默地走到他身邊。

涼崎沉吟︰「雖然還沒完全想起,但我的確看過︰杜松在女孩的屍體面前狂笑的情景………」

「………!?」

「果然和六年前的事有關………」

「哥哥………」明日香難過地說。

涼崎自言自語︰「無論如何………這次我一定要阻止他!」

* * *

駛近教會時,天空突然昏暗下來。

年輕的黑人神父麥可,在戶外的講壇上,對信徒們發表著熱烈的演說︰「讚美神吧!去傳神的道理。靈魂將再來!神的王國將是你們的………」

不像做禮拜,倒像黑彌撒般的狂熱景象。

「好嚇人喔………」明日香有點害怕。

和麥可交談時,他笑著說︰「世紀末將近,人心頹廢。所以需要能重建秩序的眾神。」

涼崎心中湧起了疑慮︰基督教是一神教,怎麼會說『眾神』?但,他並沒追問。

* * *

晚上在餐廳交換情報,一對俊男美女正走下來,對涼崎眨了眨眼。女人的身材惹火,性感地扭著臀。

涼崎望了望她,明日香不悅地說︰「色鬼!被那妖艷女人勾上的話,後果怎樣我可不管喔!」

「哈哈哈………明日香說的沒錯。那女孩叫艾美,是西雅圖來的大學生。現在住在這裡,異性關係頗複雜的………」

涼崎移開視線,向比爾打聽著其他的旅客。除了艾美和俊男克拉克,還有第一天遇到的老人波傑。

「還有德國的考古學家卡爾,兩個月前來的。」

四人都住宿在此。

「比爾,你記不記得一個瘦削的男人?」

「嗯∼………對不起,我不記得了。但………記得那個光芒。」

「光芒………!?」涼崎眼睛一亮,比爾身體突然不穩地搖晃著。

「比爾,你沒事吧?」涼崎和草稚大叫。

他搖搖頭笑著︰「我每次想起什麼時,就會頭疼。聰………你也會嗎?」

「我也一樣………」

草稚想︰兩人會喪失同一事件的記憶,實在非常可疑………

* * *

回到房間,草稚焦慮地說︰「沒時間了!希快要成為獻祭的祭品………不快去救她,就來不及了!」

「冷靜點!慌亂不是辦法。」

涼崎勸解地說︰「草稚,再等一下吧?我快想起六年前的事了………再給我一點時間。」

「好吧………。另一個疑問︰魅奈所說的『黑之斷章』到底是指什麼?」

涼崎沉默了兩分鐘,開口說︰「密卡脫大學委託我︰找柏木夫婦的下落。表面上是如此,實際上還要找出更重要的東西。」

「黑之斷章?」

「對………。柏木夫婦在這棟屋邸發出︰發現『黑之斷章』的消息後,就失去了訊息。」

涼崎慢慢地說︰「咒術的世界中,有本是阿爾札德所著的魔法書︰『死靈秘法』。是多達三十幾章的巨冊。在各時代都遭禁,因此沒有完整本。譯者便針對自己所需要的部份,整理成《斷章》...就是『黑之斷章』。」

草稚不可思議地聽著。

「『死靈秘法』中的『第十四書』,是在密卡脫大學也被禁止閱覽的危險文獻書刊。杜松一定………以此進行某種陰謀。」

「竟有這種………恐怖的文獻………」草稚聲音顫抖。

「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。」涼崎歎了口氣。

「明天再到圖書館,請教辛蒂女士吧!」

「對不起。你為了想起過去,費了很多心力………」

「沒關係啦,你是為了心愛的人,才會這樣的。」。」

草稚聞言紅了臉,移開視線。


第七章 妖婦

來到考古學者卡爾的房間,卡爾說︰「這裡是充滿神秘的地方。郊外的環狀列石古遺跡,經測定是兩萬兩千年前的古跡………如果是真的,就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建築物。」

草稚不解地問︰「請問︰古遺跡的作用是什麼?」

「據說︰僧侶曾在環狀列石進行祭祀,以求肉體的復活,我不相信這種傳說。」

去找波傑老人,他喝得雙頰微紅。波傑有法國血統,自認住在這裡受到了歧視。但,不願離開此地。

「你愛這個小鎮吧?」

「是的,這裡是我所生長的土地。寧靜的鄉下,也有令人害怕的神秘事件喔!」 


涼崎和草稚互望了一眼。

「什麼神秘事件?」

波傑解釋︰曾經有人看過復活的殭屍出現,警察將它射成了蜂窩後,它才倒地不起。爾後,他又喋喋不休地說著,過了一會兒才走出房間。

* * *

涼崎到了餐廳,望著熱鬧的情景,對比爾說︰「比爾,你當酒吧老闆似乎很快樂!」

「是呀。可是一想到以前的事………。如果你要問我︰為什麼還要在這個地方嗎?」

「別多心。難道這裡又發生殺人事件了嗎?」

涼崎掏出一根LUCKY STRIKE。

「要火柴嗎?」

「免了!」

涼崎掏出Zippo打火機點了火。

「不錯的打火機呀!」比爾喃喃地說,草稚在旁偷笑。

「草稚先生,你笑什麼?」

「這個打火機,是明日香兩年前送他的生日禮物。他一直非常的小心保存!」

「你說那女孩嗎?………看來你已經從失去羅拉的悲哀中走出來了。」

涼崎收起了打火機,說︰「她對我來說………只是個麻煩的小女孩。」

「不要這麼說嘛!聰,年輕人要把握青春呀!」比爾笑得搖搖晃晃。

「帶著這個麻煩,一點點的休息時間都沒有!草稚,我們走吧。」涼崎急忙站起來,草稚和比爾卻放聲大笑出來。

「想和這老頭聊天,就留在這裡吧!」涼崎憤憤地走向樓梯。

「喂、等一下!我還沒喝完呢………」草稚慌張地追在後面。

* * *

涼崎敲了明日香和遙的房門。要告訴遙︰和六年前事件有關的『黑之斷章』、兩天後的『最終日獻祭』,還有柏木夫婦和小希的事。

遙無精打采地來應門。

「明日香、草稚,請你們出去一下。」

「為什麼?我在這裡不行嗎?」明日香問道。

「對。我要和遙單獨談一談。」

明日香露出不悅表情,和草稚離開了房間。

涼崎和遙說完了事件的來龍去脈,提到杜松時說︰「他為了某種目的而劫持了小希,如果………她發生什麼事,我實在良心不安!」

遙突然顫抖地哭出來,涼崎撫著她的肩說︰「你不要太難過………這樣對身體不好………」

遙默默靠在涼崎胸膛上,小聲地說︰「涼崎先生,你認為小希被抓是你的責任,而在自責嗎?還要為記憶和明日香的事苦惱………。本來以為失去小希的我,最值得同情,我實在太自私了。」

「大家心裡都不好過,但是我們不應該放棄希望,好嗎?」 

「嗯………」

「我回去了喔!」

遙卻將涼崎抱得更緊。

「涼崎先生………請你安慰我好嗎?」

「不、我不行………」

「女同性戀不是只能和女人做愛!我這樣做,很對不起明日香,但我只能要求你………」

遙吐出的熱烈氣息,挑起了涼崎的情慾。但,此時腦中浮起………明日香令人憐愛的表情。

「對不起、我………沒資格這麼做。」

「求求你、只要一次就好。」

「我能瞭解你想要忘掉一切的心情,但,要有面對現實的勇氣才行。」

「………」

涼崎抱住了遙的肩膀,微笑著說︰「不打起精神的話,會被小希笑喔!」

「………對不起,小希正在受苦,我卻………。涼崎先生,謝謝你,我覺得好多了。」

「………閉上眼睛吧。」

「咦?」

遙閉上眼後,涼崎輕吻了她的唇。

「涼、涼崎先生!?」

遙驚訝的模樣,涼崎難為情地站起身︰「我心情也好一點了,不要對別人說喔!」

「不會的………。」遙害羞地抹了抹臉。

「啊、明日香父母的事,她還………」

「她還不知道吧?涼崎先生,你應該告訴她。」

「………我也這麼認為。」

* **

涼崎回房間眺望夜景,喝得爛醉的草稚爬了回來。

「喂、你怎麼喝成這樣?」

草稚坐下歎了口氣,明日香被涼崎將趕出房間後,嫉妒得跑去喝酒。

「明日香真可憐,還和比爾他們拚酒呢!還拚命灌我酒………」

「那、辛苦你啦!」

「你解釋一下吧?對遙做了什麼?」

「你以為我會對她下手?」

「那就好。我有點擔心明日香………。唉、好困、我去睡羅!」

草稚倒在床上,涼崎看著他的醉態,苦笑著在他身旁躺下。但,一直無法入睡。閉上眼睛,遙悲切地告白的情景就浮現在眼前。過了一會,敲門聲響起。涼崎跳了起來,此時是凌晨兩點。

「是誰?門沒鎖!」涼崎向門口喊著,門開啟了,來人竟然是艾美。

「他又不是我的男友,卻一直纏著人家,煩死了!阿聰先生………我可以坐你旁邊嗎?」

艾美所指的男人,是克拉克把吧?她不待涼崎回答,大喇喇地進了房間,坐在涼崎身旁。

「………送我回房吧?遇到克拉克那傢伙,還可助我一臂之力喔!」她在耳邊輕聲細語著。濃郁的香水和體味混合,刺鼻而來。湛藍的眼眸和閃亮的金髮,極能挑起男性的欲望。

「好吧、我準備一下就去!」涼崎回答,但內心不禁暗罵著自己。

* * *

到了艾美的房間,她問︰「要喝什麼?咖啡、啤酒、還是波旁?」

她讓涼崎坐在床緣,說︰「告訴我一些關於日本的事吧?」

艾美從冰箱中取出兩罐啤酒,開了一罐遞給了涼崎。

「你想知道什麼?」

「唉呀、是那個啦………日本人的那.個.呀!」

艾美雙手放在涼崎肩上,撫著他的胸膛………再由側腹慢慢撫至股間。

「你………想和我的小弟弟聊天?」

「不行嗎?我………想知道和日本人做愛的滋味,只要一次就好了啦!」

不等他回答,她拉下涼崎的褲煉,將已堅硬的分身由內褲掏出,上下愛撫。艾美果然如比爾所言,是個放蕩的女孩。濕軟的舌頭,舔舐著灼熱肉塊的敏感部份,高超的吹蕭技巧,令涼崎的腦髓中充滿麻痺的快感。

「喂………等等!」涼崎將她稍稍推開。

「艾美………你幾歲?」

「十八歲,問這個幹嘛?」

「十………十八歲………!?」比明日香小兩歲,但已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。

「阿聰………全部脫掉吧!」

艾美將涼崎的衣褲一件件脫去。

「今晚………讓我為所欲為吧!」

她將豐滿的雙乳壓在涼崎身上,右手愛撫著淫棒,左手摟抱他的脖子。

「日本人的那個………好硬喔!」

她在涼崎的脖子、胸部不停地舔舐。舔到肚臍時,

「啊、唔………」涼崎擺著臀部忍耐著。

「好大………一點都不輸人!」

和誰比?涼崎還沒問,艾美的唇已將分身由根部包覆住,雙手用力地搓揉玉袋………似乎是自己被她強暴,涼崎激烈喘息著。她的唇舌刺激著皺褶,發出黏著的聲音。

涼崎不甘示弱地和艾美形成69體位,舔舐著她的秘處。黏稠的愛液流出時,涼崎將它舔淨了。

「哇啊………好爽!」

艾美張大雙腿,配合著涼崎的動作。她得到極大的快感,舌頭的動作慢了下來。

「不能中途停下來喔!」涼崎提醒她,艾美的唇含住了膨漲的先端,以前齒輕輕咬著。

「啊啊∼………哈啊、我不行了!!」艾美的意識漸漸遠離,無法繼續吹喇叭。

「聰、好舒服喔!!啊啊∼不介意的話………從後面來吧!!」她喘息地要求涼崎。

艾美俯臥著,涼崎將沾洩黏汁和唾液的肉塊,插入濕潤秘穴。涼崎持續活塞動作,發出淫褻的聲音。

「啊啊啊啊∼!!好棒∼!!」她激烈狂叫著,閃亮的金髮飛舞在空中,大大地扭著腰。隨著涼崎的衝刺,和艾美狂放的嬌聲,她的果蜜源源不絕地滴下,沾到了涼崎的下腹部及大腿。

「噫、要去了………嗯、要高潮了!!聰、來吧………射在裡面!!」

膣內的收縮變得激烈,涼崎甚至連腰後都感到麻癢,直傳至脊髓和後腦。

「可………可以嗎?」涼崎喃喃地問。

「沒關係啦!!」

「唔唔………」配合著鼓動的節奏,涼崎的分身瞬間爆發了。

「啊、啊啊啊、哈啊啊啊∼!!」艾美向後彎著背,發出熱情的呼喊。

──洋妞雖然主動又熱情,但結束的時候倒很乾脆。

她表情疲累,露出了滿足的神情︰「好棒喔!阿聰。但………嘻嘻、我累壞了呢!」

艾美似乎不想去淋浴,橫躺在床上。

「我也是………。我可不想輸給洋鬼子啊!」

「你真強………。比歐美人更厲害。呼∼………我們一起睡吧?」

「我要回去羅。」

「是嗎?」艾美並未顥露不悅,蓋了條毛巾在身上,一會兒便入睡了。

「………晚安。」涼崎苦笑著說,看了看表,離天亮只剩下兩小時了。

(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!)他暗暗地對自己說著。

* * *

早上被激烈的拍門聲吵醒。來的是︰一輩子不想再見的帕金斯保安官。原來,波傑老人在鎮上的另一間酒吧,心臟麻痺死亡。

那老人平常就醉茫茫,但昨晚醉倒後………。同伴想帶他回來,都被他趕開,像不敢回來似的。我想這裡一定有事………沒想到是你來了。」

他認為波傑的死和自己有關,涼崎問︰「那老人說了什麼?」

「只是喝醉了胡說而已,說什麼『不要靠近地獄!』」

涼崎微微皺了臉,想起波傑所說的︰『殭屍的故事』。

「你有線索嗎?」

「我們和波傑老人不熟。但,昨晚有問他一些事。」

「什麼事?」

「對不起,恕不奉告。」

帕金斯不動聲色地說︰「你不說沒關係。但我並不歡迎你來這裡………好像又會出什麼事,希望是我多慮。」

帕金斯離去後,涼崎飽餐了一頓,為接下來的行動儲存體力。四人離開酒吧,為了波傑老人的喪事去找麥可。接近教會時,晴朗的天空又灰暗了下來。麥可爽快地答應了喪禮的事。

「明天晚上對我們來說很特別,有舉行集會,你們要來嗎?」

這時已沒時間參加什麼集會。但他說的『特別之夜』,卻引起涼崎的注意。

「有什麼特別嗎?」

「到明天就知道了………再見。」麥可故作神秘地笑著說。

***

「奇怪………天氣又變好了。」離開教會後,明日香喃喃地說。

進入圖書館,向辛蒂女士請問半畝亭的事,她拿出了文件。根據記載︰半畝亭最後一任主人魏斯特,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麻州密卡脫大學醫學系。一九一五年,以軍醫身份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。大學時代雖然優秀,卻遭到教授們排斥。理由是︰魏斯特熱衷於研究違反人倫的『屍體的復生』。

雖被大學勒令停止研究,他仍繼續堅持自己的理念。當時,發生了多件屍體遺失的事件。魏斯特再次回到此地,已是一九三九年,第二次世界大戰時。他買下了這棟『鬼屋』,和一位助手住在裡面。鬼屋的傳說,加上奇怪的科學家,這棟屋子便被稱為『瘋狂魏斯特研究所』。

一九五0年,魏斯特屋邸遭人闖入,發現了魏斯特的屍體,助手卻失蹤了。密卡脫大學的畢業合照,有魏斯特博士的相片。

涼崎邊看邊說︰「他和我們、及杜松之間,似乎沒有關係嘛。」

「等等、你仔細看!!」遙大叫著。

眾人看著她所指的人物,一起尖叫︰「是杜松!?」

照片中的人,和杜松極為酷似。

「這是一九0四年的照片,不是杜松………是他的祖父或曾祖父吧?」草稚解釋著。

「草稚………」涼崎表情陰暗,草稚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,明日香和遙也點了點頭。屍體復生──不死的生命。但,誰都說不出口。

又向辛蒂詢問︰「『死靈秘法』這本書。

「那是守護自己意志的文獻,你想知道些什麼?弄不好的話連命都會丟了喔!」辛蒂笑著說。並透靈︰考古學家卡爾,也問過這個問題。

「為什麼那考古學家………?」草稚不解地歪著頭。

涼崎喃喃自語︰「難道,那傢伙和杜松有關?」

「我們什麼都不知道!杜松和死靈秘法………有什麼關係?」明日香焦躁地說。

「他綁走小希的目的………是什麼呢?」遙也在自言自語。

這時,辛蒂突然說︰「黑之………黑之斷章………。是『第十四書』!?」

「對、你知道什麼嗎?」

她淡淡地說︰「再生、返魂術,死者復生、和生者融合,都是『死靈秘法』中的咒術………。『第十四書』則記載了最高級的人體秘法。是極恐怖的文獻。」

「又是屍體復生!!」

涼崎想︰為何需要小希的肉體?或許在西洋魔法中,需要某種觸媒,其中最強力的是『處女之血』………。回程的途中,涼崎握緊著方向盤。

「可惡、好像有點線索了。」他憤憤地咬著嘴唇。

草稚問︰「先回酒吧,把情報整理一下………」

「我………不敢相信。儀式需要處女之血………,但除此之外,小希沒有被綁架的理由。」遙的聲音幾乎哭出來。

「杜鬆綁架小希,應有更明確的理由。我………正努力思索。」

「哥哥,我愈來愈不能理解了………」明日香搖著頭說。

這時『地獄半畝』已近在眼前。

「這裡一定有什麼秘密………」

「涼崎,我們去搜索屋邸吧?」

「好的!」

** *

到了三樓最右側,波傑老人的房門口。

「哇啊!!」門開了,站在前方的草稚被彈開了數尺。

「怎麼………回事?」草稚摔個四腳朝天,皺了皺眉。

「喔、草稚、對不起………」從房中奔出來的巨漢比爾,誇張地道著歉。

「你們回來羅!聰………我想起了一件大事!」比爾強將四人推進老人的房間。

「我要整理波傑的遺物,進房後頭突然劇痛………。想起來︰六年前事件就是從這房間開始的。」他將一側牆角的床板抬起,出現了通往地下的階梯。

「聰、你記得吧?這樓梯是通往地下室………」

(………沒錯!常出現的幻像,是走下樓梯時的景象!?)涼崎大大睜著眼,心中疑惑終於解開。

「六年前我和你及羅拉,潛入地下室後,看到了恐怖的事………可憐的羅拉,為了讓我們逃走………」比爾說著,涼崎的意識漸漸被喚醒。

──聰………。我愛你………。
──我也是!
──快逃啊!!聰!!比爾!!
──!?………!?………!!………!!………!!……!!

「涼崎!?」

「聰!?」

「涼崎先生!?」

「哥哥!?你怎麼了!?」

草稚、比爾、遙、明日香大叫著,涼崎暈了過去。

** *

涼崎醒來,是四月二十九日晚上十點。在波傑老人房間昏倒的三小時後。眼前是明日香安心的表情。

「………嗯、是你?」

「你以為是誰呀?大家都很擔心你呢。」

涼崎暈倒後,草稚和比爾將他搬回房間,商量明天潛入地下室的事。

「草稚先生和遙小姐,本來想立刻去地下室。比爾說︰現在去太危險了………。草稚先生已去睡,他要我今晚照顧你呢。」明日香臉上一抹紅暈。

「是嗎………。麻煩大家了。」

「哥、我忘了告訴你︰其他的住宿者都失蹤了喔!」

「什麼?」

「還有︰考古學家卡爾先生,比爾向他的學校打聽︰根本沒這個人!」

「真的嗎?」

「情形太複雜了。還有………我不懂哥哥心裡在想些什麼。」

「你不懂什麼啊?」

「算了!草稚先生說︰要你明天早上六點到餐廳集合,然後再前往地下室去救小希。但他不讓我和遙小姐去………我不管啦!我一定要跟你去!」

「不行!你………」

「因為我是女孩子嗎?我為了要幫忙才來的!在日本的時候,你一個人在痛苦,我都知道。」


「………」

「我會妨礙你?一點忙都幫不上嗎?」明日香哭了出來。

「不是的………。地下室太危險了,杜松那傢伙………」

「就算有危險,我也要和你在一起!不管是什麼………」明日香雙手插腰,固執地叫著。

涼崎完全明白了。明日香已不是六年前的小孩子,而是心智成熟的女人。(是該向她說明的時候………)涼崎起身,和明日香並肩坐在床邊。

「你的父母喪命在那地下室中。我不想讓你接近那裡。而我,對你背負了無可補償的罪過,沒資格要求原諒。如果再讓你遭到危險,我………」

明日香激動地大聲哭泣。涼崎默默望著她。她的雙親被殺時,涼崎在現場,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。

「哥哥………你絕不是殺我父母的兇手!」

「可是………」

「當時警方並不知道杜松這個人。或許他像控制直美一樣,控制你殺害我父母………。那是不一樣的!」

涼崎大吃一驚。

「明日香………」

明日香充血的眼,望著狼狽的涼崎,悲傷的笑了笑。涼崎不加思索地,將明日香摟在懷中。她的身體微微僵硬、呼吸急促………一會兒就放鬆下來,溫順地靠在涼崎懷裡。涼崎胸中的熱情,化為衝動的本能。

正想說話時,明日香小聲地說︰「明天我一定要跟你去。」

「可是………」

「有危險對不對?你說︰『因為我愛你,不能讓你冒險』………我就可以考慮不去喔!」

「什、什麼………」

明日香抬起臉,不再哭泣,表情堅定地對涼崎說︰「我、我好喜歡哥哥!那時,我得知從小就疏遠的父母去世消息,成了孤兒的我,正為未來煩惱時………。戴著墨鏡又有點酷的你來了………我本來很害怕,但你竟說要收養我,好像電影情節吧?」她苦笑著吐吐舌。

「我知道你不擅於表達自己的感情,卻十足是個好人………。像哥哥一樣的照顧我,慢慢地我………就愛上了你。當我知道二十歲的時後,撫養義務就解除了,所以我好高興喔!吵著一定要當你的助手………這是千真萬確的!」

「但是………」

「我已經決定了。當我知道︰父母是在這裡被殺害的,的確嚇了一跳。我絕對不能原諒杜松!所以明天一要跟你去。」

涼崎又感動地抱緊了明日香。

「哥哥,你討厭我嗎?」她並有看著涼崎。

(實際上………我也………。但,說出來的話,對明日香的幸福,會有什麼影響………?)

「我、我………」

「老實說吧、哥哥!」

涼崎望著她真誠的表情,決心把其隱藏真實的心情,吐露自己的真心話。

「我認輸了!我的心和你一樣。」

明日香流下了眼淚。

「傻瓜、別哭呀!」

「可是、這是我最快樂的一天!」

「把『最』這個字去掉,我們以後………會更快樂的喔!」

明日香用涼崎的襯衫拭去眼淚。兩人靠得極近,她眼波流閃,臉頰紅暈,熱情地說︰「哥哥………抱我吧!」

「喂………」

「我不知道你以前女友的事。但,我一定會比她更愛你………」

涼崎眼眶中忍不住湧出了淚水,他摘下墨鏡,無須再掩飾自己的表情。

「我會把過去忘掉,羅拉在天國,也是這麼希望吧?」

「………嗯。」明日香點點頭,平躺在床上。

涼崎撫著她長長的秀髮,她直視涼崎說︰「我………一直在等待這天,這麼做不後悔。」

「我知道你的心啦!」涼崎吻著明日香微張的唇。

「嗯………」

兩人深深長吻著,涼崎解開她的上衣鈕扣,明日香順從地閉上了眼。

涼崎看著她,突然問道︰「難道………你沒有經驗?」

「當然!我一直在你身邊,你不知道?遲鈍!」明日香扭過頭去。

「不、對不起。」

「不用道歉啦!真討厭………」

「………」

「啊∼、剛才氣氛那麼好。」

「繼續吧?」

「笨蛋、我真的生氣了!」說完,又瞪著涼崎︰「告訴你︰女人是………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喔!」

明日香摟住涼崎的脖子,又吻上他的唇。


第八章 狂人


四月三十日………。『最終日獻祭』當天。大清早,一夥人將潛入完全黑暗的地下。吃過簡單的早餐,來到波傑老人的房間。此刻該如何行動,完全沒有頭緒。

「明日香和遙………你們不要帶太重的裝備。」

小背包裝了乾糧、各種繩索和小道具。握著超小型手電筒。比爾和草稚帶了十幾個乾電池,涼崎持著手提油燈。

「哥哥,地下室只有一個入口嗎?杜松和小希是不是從這裡進入地下室?」明日香問。

「我記得這地下室的下方,是個極大的洞窟,最裡處有祭壇。六年前就在那裡發生事件。」涼崎歎了口氣說。

「不帶武器沒關係嗎?」遙小聲地問。

「不需要吧,有巨漢比爾就好了。」

「哈哈、交給我吧!」

涼崎在前,草稚和比爾在最後,兩個女孩在中間,走向了地下室。腐臭味和濕氣令人作嘔,一角是發霉的報紙,大群的老鼠吱吱地叫。

「好像恐怖電影喔!」明日香說。

進了洞窟數十公尺後,是條舖磚瓦的地下道,原本是天然洞穴?之後走入只能容比爾出入的窄小通道。四周完全漆黑。大手電筒只能照到前方一、兩公尺處。

「好大的洞窟!」明日香驚歎。

「的確是很長的距離,好像走了幾小時一樣。」

「………快點走吧!」草稚催促著涼崎。

一行人默默地前進。一路上只見到岩石,這種巨大洞窟,竟然不為人知,極不可思議。

「真的………快接近小希了嗎?」遙不安地說。

草稚對涼崎怒吼︰「涼崎、六年前的情況到底是………」

「冷靜點、草稚。沉不住氣就中了那傢伙的計,現在只能靜靜前進。」涼崎冷冷地說。

這時,遙「啊!」地跳起來。

「這、這是什麼………!?」她顫抖地指著腳邊。

「哇、好可怕!」是被章魚纏繞的嬰兒像。

「怎麼有這種東西………」比爾厭惡地背過臉。

草稚想到︰涼崎剛回日本時,常做『被章魚纏繞的嬰兒』的惡夢。章魚在心理學中,象徵︰無法逃脫的母性。草稚認為︰是涼崎失去羅拉,感到強烈的哀傷及虛無所致。

但,這章魚只有七隻腳。(七腳章魚只在恐怖小說出現過,在現實中製造出來………和『死靈秘法』有關)草稚這麼想時。

「喂、大家快來!」涼崎在前方一百公尺處喊,四人向前跑去。

「涼、涼崎………」草稚頓時說不出話來。

前方牆壁的小門前,竟是艾美和克拉克的屍體。

「哇啊啊啊∼!!」明日香和遙慘叫出來。

屍體的腦漿流出,手腳被撕裂,內臟也露在外面。渾身的傷痕,不像是人幹的,附近一定有某種猛獸。

「聰、那個門………」比爾的聲音帶著驚懼。

「嗯,就是這裡………」

「我們進去吧………。」

明日香沉吟著,遙說︰「嗯、小希一定在裡面。」

「你們給我退下!」

背後的石縫傳出男聲,五人回頭一看,考古學家卡爾持著槍。

「你怎麼………會在這裡?」

卡爾聳聳肩,冷笑著︰「我一直跟蹤你們。」

「艾美小姐他們………是你殺的?」明日香問。

「和我無關,是他們不小心。………幸虧他們被害了,我才會小心提防。」

「你是什麼意思?」

「抬頭看看門上吧!」

涼崎連忙望向陰暗的門扉。

「那、那是什麼!?」

極度的恐懼,令五人無法言語。頭上傳來了粗硬的響聲。渾身起雞皮疙瘩,令人不自覺地往後退。

卡爾嘲弄地說︰「這是門將!想進那道門必會被它攻擊,可惜,我不能親眼目睹。」

一匹現實中從沒見過的巨大猛獸,向下方睥睨著。

「如果得到操作這種怪物的方法………。我的計劃又可向前進一大步!」

「什麼計劃?」草稚問。

「用靈異科學來增加軍事力量。創造不死的軍團,就能實現征服世界的願望!」卡爾口 橫飛地說著。

「這種狂妄計劃,不會見容於世人!」涼崎冷笑著說。

「我們不需要世人的愚見。」卡爾驕傲地笑著。

涼崎說︰「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,這扇門該怎麼辦?」

「用槍將那怪獸打死,不就OK了嗎?」比爾對卡爾大吼。

卡爾搖搖頭,用槍指指地上的空彈夾。

「沒有用,除非有人犧牲………」

「你是說………讓一個人作餌,引開怪獸?」明日香咬著牙問。

「沒錯,不然只得打道回府。」卡爾冷淡地答,明日香默默不語。

已經下午四點,沒有時間浪費了。

「事到如今,只有賭一次看看………讓我去吧?」

比爾下了決心提議著,全員默默接受了這個賭注。涼崎、明日香、草稚、遙、卡爾………捧著燈具站在岩層上,照向那怪獸,避免被它攻擊。

「走吧!」涼崎奮力踢開了門,滑了進去。

「大家快跟上來!」

明日香跑向前時………遲了一步,怪獸迅雷不及掩耳地向她撲了過去。草稚和涼崎正要向前,比爾擋在了明日香身前。

「比爾先生………」

「你快走呀!」

「可是,你………」

「我不要緊………、唔唔、啊啊啊啊………」

比爾發出了痛苦的呻吟,接著是怪獸粗暴的吼叫聲,和血腥的氣味。

「你們在發什麼呆!!」

卡爾叫著,將嚇呆了的明日香、遙及草稚推進門內。比爾無力地跟了上來,撲倒在地。只有半身進入門內,雙腿在外面。

「比爾先生………快進來!」涼崎和草稚拚命拉著他的身體,明日香哭喊比爾的名字。

但,已經太遲了。門外傳來咬嚙聲,雖無法看見,但似乎是怪獸在撕咬比爾的身體。是背、還是臀部,………腿?

比爾卻笑了出來︰「聰、聰………我想起來了。六年前………你和羅拉救了我………。我欠你們………一條命………」

「比爾………比爾………」

涼崎流下了淚,這是對殘虐的杜松所流下憤怒的淚水,他緊緊握著雙拳。

「明日香………聰就此交給你了。遙小姐………我很想看看小希呢!」

「………比爾先生………」遙哭著撫摸比爾漸失溫暖的臉頰。

「草稚………你為了救心愛的人去冒險………很………大祝你好運………」比爾漸漸微弱的聲音,令人鼻酸。

「謝謝你………」草稚忍著淚,喃喃地說。

這時傳來──

「你們比我想像的來得早,歡迎光臨!」

六人一齊回頭,是個廣大的地下教會。祭壇處,一名白衣瘦削男子狂笑著。

「全員都到齊了呢!」

桀驁不馴的笑聲。──是杜松本人。身後的牆壁上,希全身赤裸地被吊起。

「小、小希!!」

「我來救你了!」遙和草稚說。

希微微點了點頭,她看來沒受傷,但手腕被捆得非常難受。

「杜松………不知道你想讓誰復活,但是,你的野心可以結束了吧!」涼崎說完,杜松放聲大笑。

「你終於想起來了。六年前,你和柏木夫妻為了尋找『黑之斷章』,來到這裡。」

杜鬆手持著一本厚書。

「你在這裡──殺了最愛的女人,和柏木夫婦。比爾目睹了慘狀而失去記憶。你也………。草稚,涼崎因犯下罪行,遺忘了所做的事。」

草稚無法反駁。

「我用『秘法抄本』的心靈控制術,輕易操控了涼崎。」

草稚反駁︰「但,人有保護自我的本能。就算是催眠狀態,也會輕易殺人嗎?」

杜松憎惡地笑笑。「連這種常識都不懂,虧你是精神醫師。知道暗示術吧?記得瀨尾直美的自殺嗎?她對涼崎一見鍾情,但不敢向他示愛。我暗示她︰『你和涼崎無法在世間相愛,只有一起殉情………』」

「什麼!?」

「涼崎、不想讓希受傷的話就別動!或許,當初就該殺了你………」

「可惡………你為什麼殺害那麼多人?還有希………」涼崎怒吼,杜松皺了皺眉。

「我不是殺她,而是創造新的生命。」他大大張開雙手。

「一家人永遠合為一體………。有了希的肉體,和黑色斷章,我的夢就能實現。兩年前,一對夫妻在這裡消失了。丈夫是生理學者………冬川正史。」

遙吃了一驚,那正是希的父親。

「冬川從密卡脫大學回去,又去了半畝亭,被取得了杜松的身體的魏斯特博士俘虜,成為實驗品。」

──什麼!?── 涼崎和草稚面面相覷。(取得杜松的身體………那面前的是誰?)明日香和遙也驚訝地望著杜松。

「魏斯特並沒有死,他以助手杜松為實驗品,進入假死狀態。當死期近時,就轉移至其他肉體。也就是………一九五0年開始,我已經不是杜松,而是魏斯特!」

「什、什麼………?」

「嘿嘿………我剛才是騙你的,殺害柏木夫婦和羅拉的是我,魏斯特。」

杜松──也就是魏斯特博士。雖不太容易相信,但解開了六年前的疑惑,涼崎的罪惡感也完全清除。明日香、草稚和遙,安心地望著涼崎。

以日本人杜松身體復活的魏斯特,不使用日本人的身體,是無法再度復生………他解釋。為維持不死之身,六年前雖綁架了柏木夫婦,但因涼崎等人的妨礙,復活計劃就此失敗,身體也被羅拉所傷。

兩年前──

魏斯特修復了身體後,綁架了冬川夫婦。當時杜松的身體快要腐朽,魏斯特想將自身的記憶和人格,全部移場至冬川的身體。但,發生了重大失誤人格,不只移場人格,連交換肉體都失敗了。魏斯特和冬川的意識,都移至了杜松體內。

「什、什麼?如果是真的………你又是誰?」涼崎不可置信地問。

「我同時是魏斯特和冬川正史,但,外表是杜松。」

這時,祭壇內出現一個人影。

「媽媽………」

希驚訝地張大了口。那是兩年前被殺,但屍體化成了殭屍的冬川亞希子。她左半身的組織完全露出,可見到肌肉纖維和黃色的皮下脂肪,在杜松和涼崎之間地慢慢地蠕動。無意識地搖著身體,臉孔望向這方。

「亞希子小姐………。怎麼會這樣………」遙掩著臉啜泣著。

「媽………媽………」希拚命地想叫出來。

「我不信………!?」

「是惡夢嗎………!?」

杜松說︰「魏斯特的人格和冬川正史結合之際,我誤殺了亞希子。而魏斯特和冬川的人格並沒排斥反應,都希望讓亞希子復活。」

「好厲害!魏斯特博士………還是冬川教授?」卡爾突然拍手說道。

「還是叫杜松吧,你是誰?」

卡爾敬個禮,解釋︰他是納粹黨員,想要求魏斯特讓希特勒復活。

杜松冷冷地瞥卡爾一眼︰「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,你們的人就不斷地找上我。但,我對這種事毫無興趣。」

「這可由不得你!」卡爾的槍對準杜松。

杜松平靜地說︰「我現在要將肉體和精神完全融合………亞希子、小希和我,一家人永遠結合!!『最終日獻祭』的儀式,不容任何人打擾!」

杜松大步走向祭壇。這時亞希子竟快速向卡爾撲去,他向後被推了數尺,殭屍接著攻擊涼崎。

「哇啊………」涼崎彈飛出去,打火機掉在草稚腳邊,殭屍再度攻擊時。

「不要!!」明日香突然擋在涼崎身前,胸口的水晶石發出耀眼的光芒。

「媽媽………」希終於大叫出來。殭屍停止了動作,逃避似的躲開了。

涼崎對杜松說︰「我想起來了,杜松………。六年前羅拉救了我,她給我這塊水晶石,具有強烈的咒術。你並不是完全的復活者,只是藉魔術喚醒的殭屍!」

杜松正要走下祭壇,涼崎說︰「明日香,把水晶石對準那傢伙。」

「好的!」明日香舉起水晶石,閃光射向杜松。

「哇、不要………!!」杜松痛苦地蹲在地上。

涼崎對草稚說︰「草稚、檢起打火機!那傢伙極為怕熱。」

草稚撿起打火機,點了火向杜松的眼睛擲去。

「………啊啊啊啊∼!!」杜松的身體燃燒起來,發出慘叫。

「復活了好幾次的你,終於要滅亡了。連這本『黑之斷章』也………」涼崎望著燒成焦炭的杜松屍體說。

草稚和遙將希救了下來,用上衣將她包裹著。教堂和麥可牧師的教會竟然相通,全員都逃到那裡。老舊的教堂,也被燒毀了,一直延燒到半畝亭。涼崎擁著明日香,草稚和遙溫柔地照料希,四人望著空中的烈焰。卡爾逃出後就失去了蹤影。

唯一遺憾的是︰無法將比爾的遺體出來。是奇跡?還是夢?竟在火焰中,看到亞希子抱著比爾的遺體。

「媽媽!」

「亞希子小姐!」希和遙呼喊著,亞希子偏過臉走來,將比爾的屍體放下後,慢慢地走回了原地。

草稚抓住了欲奔過去的希,希含淚望著亞希子漸漸遠去的背影,說︰「我………沒關系,有姐姐,還有你………陪著我………」她拭了淚,害羞地對草稚微笑。

「小希………」

草稚緊緊摟住了希。但想到遙時,他的心情頗為複雜。他偷偷望了遙一眼,兩人視線交會。

遙稍微頓了一下,笑著說︰「我………把小希交給你了,要好好照顧她!」


終章 再生

一切都結束了,涼崎又恢復了平常的生活。和以前不同是︰他已洗脫兇手的烙印。但,六年前的事件,無法輕易地抹去。就算粉碎了魏斯特博士的野心,也無法讓琉美子和直美活過來。這些遺憾,只能任時間慢慢地忘卻。

總之──涼崎開始了新生活。不只是他,還有草稚、明日香,………以及希和遙。此時,明日香和涼崎又在進行熱烈的『愛的儀式』。

「喂………讓我休息吧、我不喜歡這種體位!」涼崎躺在床上大叫,明日香毫不容情。

「啊∼、再一次就好了………。我在下面………。你什麼都不用做呀………」她任性地要求著,探向半睡眠的涼崎的股間。

在美國的時候,兩人上過床。體會了性情愉樂的明日香,就頻繁要求涼崎。她媚惑的表情雖讓涼崎興奮………但他已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仔,雖以體力過人自負,但禁不住她的持續需索。只好繼續苦戰了。

醒過來時,明日香正撫著自己有點軟了的根部、舔舐著黑亮的表面。

「喂、不要做了………」說完有點後悔,自己竟對她示弱,心中暗罵︰

(可惡、你只是我的助手,我可是所長耶!竟然………唔、啊………!!)

涼崎的抱怨,明日香當然不知情。她盡情地舔舐皺褶最敏感的部分,發出淫猥的聲音。

「看………已經這樣了喔、討厭!、哥哥這色鬼!」她抬頭看看涼崎,又開始撫弄包皮。

「咕………這、這玩意可以了吧………」涼崎邊呻吟,邊將腰部挺起。

明日香高興地沉下了腰,將淫棒插入了秘處。

「哈、啊啊!………哥哥………好舒服!!」明日香激烈地搖動著腰,蹙起了眉頭。黏膜的果蜜,和涼崎下體的白濁液混合了。

「啊!………啊啊!、再深入………一點………」

她的唇覆上了涼崎的唇,舌頭交纏著熱烈接吻,愛撫對方的身體,兩人都達到了高潮。發出的淫靡聲和嬌吟,傳到一早起來上廁所的草稚耳裡。

草稚的慾火被挑起,回到房間取過書櫃上的照片,是抱著玩具熊的希,無邪地笑著。如果她擁抱的是自己,嘴唇含著變硬的分身………。

這時客廳傳來「鏘」一聲,房中的熱演似乎也落幕了。草稚從妄想回到了現實。(不行、不行………我在做什麼?)慌忙將照片擺回去,苦笑著想︰(明日香是明日香,小希是小希呀!)他自言自語。


之後,數月後的某天。草稚獨自在咖啡廳,呆呆向窗外眺望時,突然看見一個長髮美女,快步地走過。

「………難、難道是!?」

那女人,是雌蕊魅奈?草稚慌忙奔出去時,那女子已走入了人潮中,不見蹤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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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<全文完>>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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